他甚至开始怪自己亲生的父母,为什么要假借思念与爱的名义来接触他,明明已经错了近二十年,就这么继续无声无息地错下去不好吗?
他不想离开白家,而想继续在白家待下去,他只有来求白家真正的孩子贺知。
贺知静静看着白怜,他以往一向高高在上趾高气扬,此时姿态却低得几近摇尾乞怜——金玉和权势堆积起的自尊原来如此脆弱。贺知看着他眯了眯眸子——他那对心狠手辣的亲生父母倒是真的爱他们血缘上的儿子,哪怕忍不住接触白怜并透露自己的身份,也并未告诉白怜,白家真正的孩子已经埋骨他乡。哪怕贪婪、狠毒和自私,他们还是为自己真正的儿子打算到最后一步——即使有一天到了最坏的一步一切真相大白,只要白怜不知道最龌龊的那件事,那么他便不会被牵连。
贺知看着白怜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白怜能否留在白家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他并不是白家的孩子。他要做的是使凶手伏法、白怜也要为自己曾享受的一切、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仅此而已。
“我不会原谅你对我做的事情,”贺知道:“我不会放弃要你付出代价。我和你之间要算的账一笔一笔清掉之后,你和我便再无关系。”
“至于别的,白怜,我没资格审判你,也没权利决定白家的事情。你父母的罪孽也许不该你背,但你确实对他不起,你抢走了他的人生,霸占了他应得的所有的爱,在他面前,你身上背着原罪。”
白怜睁大了眼睛,他满腹疑问,心底却有更多惊惶,他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便见贺知“砰”地一声关上门,把他关在门外。他抬起手刚要敲,却到底敲不下去,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房间。
……
等到山区戏份结束,剧组便来到了鲸海附近的另一座古都城市拍摄之后的戏份。贺知在这里的戏份并不多,于是便多了些许闲暇时间,白夫人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再次找上了门。
白夫人挑的咖啡店雅致而安静,她最近清瘦不少,看起来也是强打着精神来寻贺知。
“贺知,我是来谢谢你。”白夫人道。
贺知看着女人依旧浮着痛意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我并没有做什么。”他答应过一个孩子要让害死他的人伏法,他只是完成这个约定而已。
女人勉强笑笑,道:“被警察控制后,他们已经全部认罪了,还好没过20年追诉时效期限。我和他父亲不会放弃要求他们死刑。”顿了下,她又道:“我们把他的尸骨接回了家,葬进了我们的家族陵园,你说,他如果有灵魂的话,他的灵魂会好受一些吗?”说着说着女人眼睛便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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