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宋枚副教授,请把你的奇思妙想用在研究上,”季行觉散漫地敲了两下键盘,“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明年的资金,劝你连夜打消这个念头。”
实验室里的人都走干净了,空荡荡的室内,只有精密的仪器细微的运作声。
季行觉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气氛,保存好数据资料,回到小房间里,套上自己那件穿了几百年、看得实验室众人想给他众筹买衣服的恒温衣,揣上申请表。
他准备再去一趟军部大楼。
总不能真因为他,让资金审批出问题,耽误整个项目。
帝都安卡拉的冬季很漫长。
以如今的科技手段,完全可以通过天气与季节调节系统,调节整个星球的气候,让四季更替均匀稳定,但皇帝陛下喜欢看雪,于是从星历十一月,到来年的四五月,纷飞的大雪才会宣停,缓慢地步入春季。
晚上下起了暴雪,纷纷扬扬迷乱视线,大楼下静悄悄的,眼前一片刷白。
季行觉想起自己早上来时随手把车停在了室外,简直心跳骤停,低头翻找着车钥匙,心想回头得给车装个自动寻主系统。
钥匙还没翻找到,他的脚步陡然一顿,心跳微微加了速,怀揣着某种预感抬起头。
他那辆惨遭风霜的车就停在十步之遥外。
车的旁边还站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风雪都在刻意避让,对方显然站了有一会儿了,肩上落了不少雪,却没有撑着伞偶尔路过的行人狼狈,身形高大而挺拔,在呼啸的寒风中纹丝不动,摘下一堆华丽到迷眼的勋章后,黑色的军装显得更加冷肃挺括。
风雪声很大,对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脚步声,视线从那辆车上,转移到了他身上。
新闻上的照片都太过冷硬严肃,不够鲜活,活的人自然要显得更加眉目生动、轮廓深邃,能给人带来的压力也倍增。
季行觉:“……”
他想拔腿就跑。
但他的车还在那儿。
季行觉的心跳有点快,下意识地继续掏钥匙,没太注意力道,终于出现的车钥匙咻地飞出去,坠到雪地里,砸出个深坑。
顶着戚情凉凉淡淡的目光,季行觉克制了三秒,还是没克制住穷鬼的本能,俯下身想捡。
还没碰到深陷积雪里的钥匙,一只戴着指挥官手套的手动作比他快,一把捞起了那把钥匙。
季行觉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扬起头,诚恳地道:“元帅大人,这只是一辆二手价格不到三千星币的旧型老式悬浮车。”
隔着层手套,戚情缓缓摩挲着那把冰冷的车钥匙,终于不咸不淡开了口:“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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