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情并没有与她多言的意思,往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低眸瞥向季行觉,声音不高不低:“你似乎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季行觉被抵在石柱上,奇怪地抬起眼,这才发现,戚情现在真的比他高太多了。
昨天太过匆忙,他没有仔细打量,现在发觉,他得仰着头才能与戚情对上视线。
记忆里那张矜傲俊美的面孔,被时光和战火打磨成一种冷而锐的英俊,线条锋利,像坚冰淬炼成的刀,生人勿近。
季行觉一下忘了自己想说什么,眨眨眼:“啊?”
戚情的头偏在他耳侧,嗓音沉而低:“元帅夫人。”
这个距离萌生了些许含糊的暧昧,磁性的嗓音落入耳中,引得耳根发麻,季行觉努力偏了偏头,反应过来戚情说了什么,差点呛到。
戚情轻声细语:“作为已婚人士,请注意与人的距离。”
季行觉:“……”
石柱后传来阵凌乱散碎的脚步声,戚情往那边睇了眼,不疾不徐地道:“今晚达梅尔会过去帮你搬家。”
说完,他调转了方向,长腿一迈,走得比之前还快。
几个官员气喘吁吁地跟过来,见此眼前一黑,纷纷面露绝望,连忙边擦汗边拔腿跟上戚情,大冬天的,发梢湿成一绺绺:“元帅大人!请等一下!”
季行觉瞅着几个迈着短腿努力的官员,心态良好地打趣:“西塞莉,你觉不觉得他们跟几个长了腿的土豆似的?”
“你们刚才在打什么哑谜?”西塞莉不为所动,刚刚戚情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她都没听见俩人说了什么,“什么身份?还有搬家?戚情要把你赶出安卡拉?”
季行觉故作神秘:“有的时候,好奇心太旺盛不是什么好事。”
“别糊弄我,说清楚,什么身份?”
季行觉觉得他就算掏出了结婚证,西塞莉大概也会觉得是他疯了,斟酌着回答:“我和他签了一份协议。”
西塞莉反应过来:“所以他才愿意签字?什么协议?”
没等季行觉编出点什么东西来,她已经睁大了眼,惊恐不已地替他补全:“难道是卖身契?当年公爵遇刺,你离开戚家,他耿耿于怀,觉得是你背叛了他,所以现在就和你重新签订一个主仆契约,要你当回他的奴隶?!他是不是要你搬去他家服侍他?”
季行觉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点:“……按正常逻辑来说,你说得很对。”
西塞莉看看申请表,又看看季行觉,再看看季行觉,又看看申请表。
终于,她在科学与友谊间,艰难地做出了抉择:“放心的去吧!我们会每天定时联络你,确认你尚在人世的。”
季行觉:“……”
他就知道。
几乎就在季行觉与戚情碰面后的几分钟内,帝都安卡拉的区域交流版块就冒出了十几个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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