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无玦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说话间,陆嘉不知何时收了剑,走了过来,满头大汗的,抿着嘴角。
温无玦给他递了杯茶,示意他一边儿休息。
陆嘉却不接,只兀立在旁边,欲言欲止。
温伯一把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臭小子找抽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让丞相给你递茶,你还不接着?”
温伯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是照顾着温无玦长大的管家,虽然背佝眼花,却气势十足,整个丞相府里没几个敢跟他刚正面的,就连原身对他都要恭敬几分。
陆嘉垂了眼睛,这才接了过来,却也没有喝。
温无玦抬了抬头,问他,“你想说什么?”
陆嘉惊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退立到一旁。
“哎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温伯嘴上骂着,心里却也知道这小子是心疼丞相,不想他身体刚好就操劳国事,人都是他带大的,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吗?
不过他一向认为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
温无玦摆摆手,“温伯,别说他了,去请唐大人进来吧。”
温伯这才一拍脑门,想起外面还有客,一转身往圆拱门出去了,脚步之快,连许多年轻小厮都比不上。
唐玉确实是来找温无玦商讨南疆之事的,一身朝服皱皱巴巴的,眼下一圈乌青,想必也是一夜未睡。
“丞相啊,这事不能拖了,安平侯连上了三道折子,十万火急。这几日丞相病了没上朝,皇上又不理事,几个尚书吵吵嚷嚷,这都几天了也没吵出来一个结果,还得丞相尽快拿个主意啊。”
温无玦慢悠悠地给他递了杯茶,温言安抚道:“唐大人别急,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安平侯说从半个月前,南边那些贼子又来骚扰,所到之处,劫掠百姓粮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次是好几股兵力分别从不同方向来的,安平侯担心是南边那几个小国联合起来,怕是要大规模用兵,现在恐怕在试探,因此上书请朝廷尽快支援兵力和粮草。”
温无玦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提了一个问题。
“南边布刺部落今年春季水灾泛滥,秋收想必不多,军粮不足,唐大人觉得他们凭什么敢大举来犯?”
只一句话,就把唐玉给问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分辨道:“许是他们想要攻城夺粮呢?”
温无玦定定地看着他,“唐大人也是随着先帝打江山过来的人,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吗?若能一举快速攻下城池,他们当然可以夺到粮食,但是我大梁的城防不说固若金汤,很大概率也不会一击即垮,那他们会拼着军粮耗尽的危险,去赌那万分之几赢的可能性吗?”
唐玉原本也是被几封加急的折子急得红了眼,如热锅上的蚂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现下温无玦一提,他冷静下来一沉思,发觉确实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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