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冷,“萧归,再敢有下次,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说罢,他拢紧了衣襟,掀开帐帘,顶着冰冷的寒风出去了。
萧归在背后瞧着他修长单薄的身影,心里的零星火苗不仅没有熄灭,反而隐隐有燎原之势。
从他肖想他相父开始,就没考虑过子孙后代了。
断子绝孙?这算什么威胁?
接下来数日,不管萧归怎么明里暗里地亲近讨好,他相父对他都是一副冰冷脸色,别说一句话了,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萧归只好领着一群大老粗天天刨雪,清扫官道。
远远地已经瞧见了云袅峰下尽头的大道,只差最后一丈多的路程了。
萧归提着一罐盐卤,踩在雪块上,任由身体随着雪的崩散而下沉,面不改色地将盐卤均匀地洒在雪上,铺得恰到好处的淡淡的一层,一点都不多用不浪费。
一直铺到了峰底尽头,他的身体已经下沉到几乎触底,厚厚的雪压着他的胸膛,几乎要没过脖子了。
林洇在另外一头呼唤,“皇上小心点,不要过去了,等会卡住了。”
萧归置若罔闻,他自己心里有分寸。
温无玦虽然不待见他,但见他这样乱来,不由得皱起眉头,对左右的人淡淡道,“将他拖回来。”
得了命令,林洇等人顿时合力抽动手中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绑在萧归的腰间,一用力,萧归整个人就被往回扯了。
萧归没有防备,差点扑在雪块上。
心里却美滋滋的,他刚刚听见他相父的身体,他还是关心他的。
不一会儿,众人将萧归拖了出来,之间他浑身上下都是雪屑,亏得他穿的是甲胄,不然一融化渗入衣衫里,只会冻死。
萧归脸上掩不住喜色,王八似的挪到他相父身边,温无玦站在这里看了半天,有些乏了,就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相父累了么?朕扶你回营?”
谁知,温无玦理都没理会他,兀自跟旁边的林洇交代事情。
“等会剩下一些积雪,等我们通过之后,再给他们堵上,免得他们太快追上来。”
林洇点头,“是,丞相。”
“峰顶上如今是赵信在守着是吧?让他悄悄下来,别让人发觉,傍晚趁着夜色,全军悄然撤退。”
“是,丞相。”
萧归:“……”
老子他么是个摆设?
官道到了下午时分就通了,但为了保险起见,给大军争取撤退的时间,便拖到傍晚才行动。
出了云袅峰底之后,又留下一队人马断后,将没有融化的积雪填了回去,填得又高又厚,要是北燕王发现了,可以堵住他们一时半会。
此处距离凉城很近,且所有人归心似箭,刚脱了困境,心情大好,不到天亮就抵达了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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