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搀扶着温无玦,“先进去再说。”
温伯忙让府中大夫先去看看,又打发人去宫中请太医。
温无玦浑身虚脱地躺在床榻上,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阵阵的心口闷痛。
旁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大概是刘宣的药发作了。
府中大夫能力有限,瞧了片刻,也没瞧出所以然来。
温伯气得几乎要骂人,又叫了陆嘉过来,“你腿力快,你去宫中把太医院长叫来,快点!拖也得给我拖来。”
陆嘉忙不迭地去了。
众人心焦不已,围在他的床榻边上,一声声地呼唤着他。
温无玦几乎听不到周边的声音了,大口大口地艰难呼吸着,越发觉得出气容易,进气难,身上的力量一点点退散,连手脚都冰凉了。
他感到死神已经在召唤他了。
“唐大人。”
他的声音很微弱,几乎是濒死之兆。
唐玉心惶地凑近,“我在呢,丞相。”
“告诉皇上,退至北边,以明江为天堑……南北对峙,可与世家对抗。”
唐玉握着他几乎没有温度的手,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丞相哪怕到了这一刻,想的仍然是家国天下。
“丞相,下官记住了。”
温无玦勾了勾嘴角,他也只能帮萧归到这里了。
可惜啊,原以为他的计划来得及安排的。
最多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可以挂印辞官,上天却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他。
他缓缓闭上眼睛,任由全身的力道散去。
最后一点意识湮灭的时候,脑中倏忽而过的是萧归那张或笑或怒、霸道又任性的脸。
手上还有那日被紧紧抓住、不肯放弃的触感。
终究,人是敌不过死神的。
见他闭了眼睛,唐玉放声大哭,“丞相啊!”
温伯被他这一嗓子嚎得几乎魂飞魄散,差点以为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一把扯开他,两步上前,一摸鼻息,明明就还有气。
他对唐玉道:“唐大人,您要是实在受不住,要不您到外边行不?”
府医也上前一步检查,皱眉紧锁了片刻,神色越发诡异。
“怎么了?”
“奇怪。”府医摸着下巴,“症状……好像比刚才轻了一些,呼吸也渐渐平稳了,脉搏也正常了。”
温伯忙道:“这、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可总觉得奇怪。”府医想了想,“也有可能是旧疾发作,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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