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迎没说话。
陶与舒自认已经把事情解释的很明白,可迟迎不说话,他又无端忐忑起来,怕自己笨嘴拙舌,又一次说错话。
迟迎低下眼,手指缓慢摩挲杯壁,半晌说,“我知道。”
“那——”
“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迟迎脸上表情很淡,“所以才生气。”
陶与舒愣住了。
至少在这天以前,他不知道迟迎是会生气的,也没有把他那天的行为和“生气”一词联系起来。
他能感觉到迟迎当时在闹脾气,具体是什么他形容不出来,但总之好像并不是生气。
哪有人生气是亲人脸的。
迟迎:“我宁愿你还有别的意思,让我不会觉得自己是在一厢情愿。”
陶与舒一时哑口无言。
他觉得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说到这里,好像就又将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拉回了原点。
他至少、不应该让事情还停留在死胡同里。
“不是的。”陶与舒像用尽全身的力气,因为急所以话没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其实……其实我觉得你也没有很一厢情愿。”
面前的人突然没了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陶与舒耳根似火烧一般,却怎么也不肯把话说第二遍了。
迟迎定定看他半晌,自行解释他的话:“也喜欢我的意思?”
“……”
见他不说话,迟迎伸手,捏了捏他小拇指,催促道:“说话。”
被碰到的那根指头麻了个彻底,陶与舒慌忙缩回去,说出来的话和指头一样没有底气,“我不知道。”
可迟迎却像是得到了某个积极的暗示,看着他,眼睛发亮,一定要追究一个确定的答案,“为什么?”
陶与舒讷讷道:“……因为我没喜欢过谁。”
因为没喜欢过其他任何人,所以不知道在面对你时的心跳无序、喜悦、慌张算不算是在喜欢一个人。
也因为对爱从没有过什么积极的期待,所以不明白偶尔的退缩不前是不是也是喜欢的另一种表现。
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头一次在一个人身上体会到这样多种的情绪,让人心如鹿撞,又寝食难安。
小拇指又被捏了一下,陶与舒回神,与迟迎重新对上视线。
迟迎好像彻底清醒了,眼里剩下那点朦胧醉意都没了,取而代之的像是一团涌动的火,在不算暗的室内也烈的显眼。
“没关系。”他说,得到的答案已经比预料中好得多,连声腔都变得上扬起来,“没关系。让我喜欢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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