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反驳,保持着沉默。谁知陆召忽然轻笑一声,语气感慨地说:“看来还真是被我宠坏了。”说罢,压低了声,似耳语般暧昧不明地道,“我甚感欣慰。”
“……”
周末大的那间复健室总是人偏多些,席子了解我的性子,就给我约了小复健室。李响正坐在门口等我。大冬天的,他却剃了个板寸。他长得本来就不友善,要不是这一身白大褂,在街上都能被人认成混混。
但他也就长得凶,说话和言行都是与他相貌格格不入的儒雅做派。安排在他手里复健的人并不多,我听他提过,很多人一见到他就提出要换医生,让他无奈了好一阵。
之后他也就习惯了,欣然接受。
“陆总。”李响越过我和陆召打了声招呼。陆召清冷地点了下头,“我能不能进去?”
“可以。”李响答道,“家属可以陪同。”
“你们认识?”我从齿缝间生挤出字眼,“还有,他、不、是、我、家、属。”
陆召在李响出声前,答道:“当初是我拜托他调过来的。”
约莫是见我黑着脸,李响圆场道:“要不然先进复健室吧?”
复健有几个项目要进行,最一开始便是从床到轮椅,轮椅到地板之间的转移。
李响护在我的身侧,“听席先生说你受了几次伤?”
“嗯,都不碍事。”
“你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李响手比我快地按在我颤动的腿上,“最近痉挛得很频繁?”
我默不作声。换作是别人,我还能仗着对方不了解,随口答一句。但李响……我蒙不住他。
李响按揉着我僵硬的腿部肌肉,苦口婆心:“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听进我的话?小孩子都比你听话点。”
不出意外地,我听到了某人的低笑。
我一手环抱住自己的腿,一手反握着轮椅前侧的扶手,摒着一口气将自己往上提。手一松我的腿就不受控地撇向两侧,带着我整个人都往下坠。我硬扯着轮椅把身子挪上来,坐回到轮椅上。
这才第三个来回,我便吃力地喘了起来。
“我只是没时间。”
李响坐到地垫上,“都是借口。你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时间,而是你心里的毛病。”说着,他一拍地垫,“继续。”
我又不得不前倾身子,手撑着地,从轮椅上再挪下去。第四轮对我而言相当艰难,说是转移,不如说我是撑着将自己摔下去来的更贴切。
李响不满意地摇着头,“我说过了,你的神经痛比一般人要剧烈的原因,是因为你心理有问题。我帮你复健也只能让你的肢体不折磨你太多,但如果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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