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给我留下的这条命,我得活完,卑微的、肮脏的、饱受痛苦折磨地去活完。
如果席良早一点告诉我,我爸已经同意了,他只是担心我……他只是在担心我……而陆召正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毫不犹豫把我一脚蹬开。我却还在为陆召辩护,为他而同他们争吵,直到他们生命最后一刻都不曾好好和他们和解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为我该死。
“你爸也说过,只要陆召露出半分对你的不真,他便还是不接受。陆召当初那么混账……我摸不准你的心思,所以擅作主张顺了老爷子的路。你那次伤得重,我也乱。也许我这个决定,是做错了。挺艹的,但我当下真的很怕……所以,修然啊……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眼泪大颗大颗被我晃出眼眶,“不怪你……”要在别人的故事里,为其写上一个生死分支,本就很难,一个偏颇便会引发不同的故事走向。
席良手里握着的是我父亲给他的笔。我无怨。
席良握了握我的肩,“修然,今天这番话我也不是想要把你推给谁。你毕竟是我养大的白菜,虽然被猪拱过,往我脸上扔过烂菜叶,但我怎么也把你当亲兄弟。”
我无语地推了他一把。
“我只是看你在对陆召的感情里浮浮沉沉,想给你破个口子。你要真放下了,那是最好。但如果没有……”席良深出了一口气,“就按自己的心意吧。”
我摇着头,却说不出什么来。我对陆召……
“但先说明白,那姓陆的特娘的在没把他自己抖干净前,你一个字都别信他的!”
我也是服了席子,前后自相矛盾的话,也能被他说得出来。但我发现,我身边所有人对陆召的感情都很冲突,也包括我自己在内。
“行了,别滴猫尿了。去厕所把自己弄干净,我去拿外卖。”说着他把我带起来,让我身体坐直,然后跑去接了电话,一边拿了外套边走边穿。
也许是剧烈的情绪起伏加上从未有过的宣泄,那天晚上我睡得出奇地安稳。是我五年来,为数不多的,能好好睡觉的一个晚上。
之后我尝试着不吃助眠药物,也勉强完成了一天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席子特别趁机地喊我继续去做心理治疗,我未置可否。
年前最后一个工作周的周二早上,我接到了洛丘河的电话,“裴老师、裴老师!”他喊我喊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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