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那时的辛苦是狠狠心咬咬牙就能过去的,是纯粹的苦,事情总能做完。现在的苦,隔着一道道无形却坚硬的屏障,总隐隐约约提醒他,先天不如别人,后天不如别人,他再破釜沉舟,赌的也只能是一个吊在虚无深处的未知。
斗志充沛,又心怀恐惧。
祁乐意整整一个星期都在宿舍、练习室、饭堂三点一线,饭堂就在练习室楼下,宿舍大楼就在练习室隔壁,而且每层楼之间都有一道走廊相连,所以祁乐意四舍五入等于整整一个星期没出过这栋大楼。
祁乐意在饭堂花10分钟扒完饭就冲回练习室,裴叙说他这样会盲肠炎,想扣住他,还是被他溜了。
祁乐意一阵风般刮走,蔡天骄也匆匆再扒几口就站了起来,“我去盯着乐意哥吧。”
回到练习室,祁乐意打算先唱几遍,消化得差不多再开始练舞,可唱着唱着就不由自主地随着旋律扭动起来,这一扭,一脑袋毛就也跟着晃,祁乐意难受了好一阵子,突然停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瞅。
蔡天骄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疑惑地看了看镜子,又转头看祁乐意,“乐意哥,你在……干嘛?”
对魔镜施咒吗?
祁乐意拨了拨刘海,“我头发长了。”跳起舞来就拨拉拨拉地挡眼睛,让人烦躁。
“要剪吗?”蔡天骄问。
祁乐意犹豫不决。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管是请造型师过来还是出去一趟,少说要几个小时,他心疼。
时间何止是金钱,现在时间就是他的命。
要不再忍忍,等彩排的时候顺便把头整了?
蔡天骄get到了祁乐意的纠结,灿烂一笑,“乐意哥,我可以给你剪啊。”
祁乐意回头看他,“你还会这个?”
“会啊,”蔡天骄一排小白牙blingbling地闪烁着自豪,“我出道前就是在发廊上班的。”
祁乐意顿了顿,恍然大悟,“哦——难怪。”
蔡天骄:“难怪什么?”
祁乐意深沉:“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有一股tony老师的气质。”
这是真话。祁乐意当时没搞明白蔡天骄身上那种违和感是什么,大概是又潮又土的反差萌。
现在懂了。原来是传说中的洗剪吹。
蔡天骄愣了好一会儿,被祁乐意“我已看透一切”的眼神刺激到了,冲过去就要挠祁乐意痒痒。来者汹汹,祁乐意猛地原地蹦起,撒丫子就跑。两人在练习室里兜了一圈,祁乐意急中生智,嗖地蹿向门口。
蔡天骄进来时没锁门,门只虚虚掩着,祁乐意毫无防备,用力过猛,开门的动作扑了个空,势如破竹地朝门外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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