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登时急了眼,黄毛怒目一挥手,刚招呼完弟兄们抄家伙办人,忽听阮柏宸诚恳道,“我来呢,其实是好心。”
上前的脚步纷纷应声停住,黄毛举着拳头愣在原处,没听懂阮柏宸此话何意。
总算借月光看清了少年的衣着打扮,从头到脚全是潮服,阮柏宸只认识球鞋的牌子,随便一双就能要他俩月工资。显然,这男孩的家境非同一般。
“你以前欺负的可都是城中村这片儿的人,大家势单力薄的,所以也没人找你寻仇。”语声慵懒,嗓音低哑,阮柏宸往掌心敲敲钢管,“好意”提醒,“这位小少爷一瞅就不是普通人,谁知道是不是富家子弟,万一他爹有钱有势,再来个黑白通吃,你把他惹了,后果你担得起吗?”
黄毛一歪头,感觉阮柏宸所言在理,他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确实惜命。他侧过脸,男孩身上干干净净的,发丝不染一尘,衣服、裤子、鞋都与他们的审美差别巨大,明星级别的人物才会这么穿,明显是名外来人士。
他正迷茫,旁边的小弟却比他机灵,眼珠子一转——送到嘴边的肥肉能让它飞了吗?大不了干完这一票消停几个月,况且自古寻仇都挑出头鸟,要真躲不掉,就把老大推出去挡子/弹呗,横竖挨不着他们。
小弟于是怂恿道:“头儿,你不觉得,这货是来抢咱‘生意’的吗?”
脑中灵光乍现,黄毛皱起眉头:对啊,万一这孙子是在吓唬他呢?
跃跃欲试的小弟继续添油加醋:“这小子咱们可是追了几条巷子才堵到他,如果现在收手,不等同于被那男的截胡了吗?人家轻轻松松捞一笔,合着弟兄们白忙活一晚上,拿我们当傻逼呢啊?”
扬起巴掌拍了下脑门,黄毛狠狠一点头,这话听着更在理啊:“老子要是今天怕这个,明天怕那个,还怎么跟道儿上混!”
双方对峙的间隙,慕伊诺悄悄转动脑袋,左眼从臂弯下完全露出,警惕地打量周边的环境,以及……立在不远处的阮柏宸。
男人身形高大,肩宽腿长,熟练地玩着钢棍。尽管离得远,但无论怎么看,不太好惹的样子实在没办法减轻慕伊诺的危机感——万一对方真是来截胡的,他可未必比这帮杂毛好对付。
慕伊诺一刻也不敢松懈,握住刀柄的手心已然透出了汗。
阮柏宸没想到做混混的也有头脑聪明的,非但不上当,反而还被激怒了斗志,抄着刀棍大步朝他逼近。
一言不合就开打,阮柏宸捏捏后颈,这么多年,自己还真是没什么长进。
黄毛守在慕伊诺身旁,抱着胳膊观战,操着一口教训人的语气:“兄弟,今天让你长长记性,别他妈总‘狗拿耗子’。”
尾音未散,阮柏宸侧身,袭来的棍子蹭着他的额发落下,重重地砸在地面。反手将钢管抡出去,顺着力道抢准时机,右手虎口卡上一人喉部,阮柏宸向前施加蛮力,成功突破包围圈,撂倒一个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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