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秒,大片如玉的肌肤对尤映西而言并未造成极大的视觉冲击,毕竟去年她就在画室老师的指导下面无表情地画过半裸的人体。
只是很快串联起一些关键词。二十出头的女人,香烟,酒,香水,后背真空的性感长裙。江晚姿的一切都是未知,人也容易因未知而感到恐惧,这或许是刚才她下意识要往后座坐的理由。
江晚姿无意遮掩自己品行又对他人尊重而体贴的表现实在令人难以将危险二字与她挂钩,尤映西很快在想,这世上有坏人,但有漂亮的坏女人吗?
漂亮是褒义词,坏是贬义词。当尚未成年的尤映西以为二者不能并存的时候,她选择做个视觉动物,忽略了江晚姿气质里的那股坏。
于是在江晚姿扭开车钥匙的时候,她在汽车引擎的发动声中开口了:“那个……酒驾真的没事吗?”
江晚姿闻言有短暂的愣怔,但很快轻轻一笑,脸与音色相叠加,她想起照片上那股熟悉感来自哪儿了。
她们,原来见过啊。
车内镜里女孩的脸庞巴掌大小,肤色白皙,茶色的瞳仁像玻璃一样清澈透亮。那照片也不知道是谁拍的,技术真不怎么样,见到真人才知道她其实要漂亮生动许多。
不过就她导过几部戏的经验而言,确实是有那么一些人,明明很漂亮,但就是不上镜。
她没拍过尤映西,不知道她在不在其列。而眼下,女孩儿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江晚姿的目光定格在车内镜里,见到身后的那道视线顺着向上,与镜子里她的目光相遇了。
带着点儿忐忑的,像是不知道这话该不该问的眼神,小鹿一样。
六七年前的回忆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当时是除夕夜,江晚姿难得在家过年,遇见随父母北上探亲访友的尤映西。席间,俞淑容对着大女儿的优秀不吝赞美,全然忘了身旁默默无言的尤映西也是自己的女儿。
大人谈笑风生,从外婆那儿学的体贴入微大概是江晚姿这个金玉其外的人身上少见的优点。十六岁的她放下筷子,以姐姐的身份带着十岁的尤映西去天台看雪,脱离了尴尬。
万家灯火,烟火璀璨,喧阗过后是雪夜独有的寂静。像是这一片白茫茫将自己的声响全都收容进身体里,留待真心赏雪的人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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