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匪和吴将军在外面打架,房里倒是安宁。
柳先生说:“土匪寨里就是这样的,你待久些就习惯了。”
宋爷爷笑了一下,低声应了一声:“嗯。”
柳先生又道:“你心里也别有太大的坎儿,有的时候,率直的人,比那些玲珑心肠的人,更好相处。”
宋爷爷点了点头:“对。”
“你比我还好些,你想想我,好好的江北大儒当着,家大业大,桃李满天下,结果就因为谢沉要开蒙,老土匪把我给弄过来了。”柳先生“哼”了一声,“我偏不遂他的意,我就把谢沉教成个文盲。”
宋爷爷笑道:“师兄又说笑了。”
这时候,宋皎挥着手说梦话:“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此师兄,非彼师兄。
柳先生与宋史官是在一起念过书的。
宋爷爷回头拍拍说梦话的小孙孙,扭头对柳先生道:“师兄,反正是要给外面那个占便宜了,我做主,让你先做卯卯的干爷爷,压他一头。”
“嗯,也行。”
“师兄不是也有一个孙子吗?被人称作江北神童的那个,怎么没带过来?”
“老土匪给小土匪选伴读,我怎么敢把他带过来?留在家里了。”
两个人再说了一会儿话,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停了,才出去看看。
四个人重新在草席上坐下,身后的屏风上,拆了山水画,换了一张舆图,各色兵器乱堆在一边。
这几天他们就是这样过的,谈谈治国,说说战事,累了就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从晨光熹微,到月色朦胧,秉烛夜谈。烹煮茶水之时,水雾弥漫,他们便在书卷与兵器堆叠之间,谋定天下。
半夜的时候,在里间睡觉的宋皎恍惚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找不见爷爷,一手提着小黄狗,一手拖着小毯子,推开了里间的门。
宋皎揉着眼睛,困意十足地唤道:“爷爷……”
这时,房间的正门也被推开了,谢沉抱着被褥,站在门口,看起来精神得很,瞧见宋皎,顿了一下:“爷爷,我睡不着。”
只能在草席上铺了褥子,两个小孩并排躺在上边,盖着被子。
谢沉转头看了一眼宋皎,翻个身抱住他,要跟他说话。宋皎却闭着眼睛扭过头,背对着他睡觉,绝不跟他说一句话。
可是谢沉一定要跟他说话,抱他抱得死紧,宋皎使劲挣扎。随后系统也加入战场,小黄狗扭着屁股,挤进两个人中间,努力把谢沉给挤开。
离我的宿主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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