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宿叩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殿下,城门前的白布是不是你吩咐的?”
李煦拿着筷子,翻拣着盘子里的菜色,满不在乎道:“嗯。”
陈宿强自忍耐:“殿下,我说过了,现在还不能动宋皎。”
“我没动他啊,就吓唬他一下。”
“李煦!”
陈宿猛地站起来,将椅子都带翻,李煦顿了一下,丢下筷子,站起来。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是想杀他,可他不是没过来嘛?你怎么回事?”
陈宿捏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几回喘息过后,竟然恢复了平静。
可是李煦还在喋喋不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谁才是七皇子?你是不是在护着宋皎?”
陈宿扭头看向一边,看见挂在墙上的长剑。
凝视片刻之后,他回过头,淡淡道:“因为宋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已经害过他两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次。”
李煦嗤笑一声:“省省吧,你都投庆国了,还在这儿装什么高风亮节?你现在回去,宋皎会让你做殿下吗?都投‘敌’了,就好好做事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要是真听宋皎的,你会把谢家二夫人害到流产?别又当又立的。”
陈宿竭力忍耐,拂袖离开。
李煦想了想,走到桌边,随手拽了一张纸,写了几行字。
他在不肯露面的时候,就是这样向外界传达自己的命令的。
陈宿不让他动宋皎,他偏要动。
*
庆国边境对宋皎派去的人解了禁,宋皎又可以派人给公仪修送补品,他和公仪修也恢复了联系。
两个侍从往来于饮马河两边。
回来之后,便向宋皎复命。
“回殿下,东西都送到了,公仪老先生眼见着精神好了许多,想是快好了。”
“那就好。”宋皎笑了笑,让他们下去拿赏钱。
又是一天傍晚,宋皎忽然想起,早晨准备好的东西里,有一味药忘记送给太老师了。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想了想,还是让人把两个送信的人喊过来,让他们再跑一趟。
谢沉傍晚出去巡逻,他耍赖,低着头,非要让宋皎给他戴上头盔,才肯提着长戟出门。
他走之后,宋皎就一个人待着,一边看书,一边等人回来。
谢沉还没回来,他派去对面送东西的人先回来了。
这时候已经入了夜,宋皎拨亮烛花,问道:“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
传信的侍从道:“回殿下,小刘他傍晚闹肚子,殿下又紧急传召,小的就一个人去了。”
“噢,好。”宋皎不做怀疑,又问,“药材送到了吗?”
“回殿下,都送到了,把殿下的话一五一十地传给公仪老先生了,是上午落下的药材,药要一起煎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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