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吗?
贺摇清却坐在了他身边,开口说道:“我一点儿也不冷。”
谢凌与看着他的动作,什么也没有再说,也没有要赶他回马车里,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轻轻披在他身上。
虽已立秋多日,天气渐凉,可谢凌与毕竟是习武之人,外袍之内便只着一件白色单衣,有风吹过,贺摇清甚至隐约可以窥见他精瘦的小臂。
“我真的不冷,”贺摇清伸手握上他的外袍,这人这几日一直挂着许将军给的所谓“养剑”香囊,带着一股草木清香和烟草灰烬的味道,可他却好像只能闻见这人本身的清冽温柔,“下次再出来,直接备马便好。”
谢凌与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骑马,又是怎么学会的,依然只是应了声好。
良久,贺摇清又看着他,眉头紧皱,瞳色幽深得看不分明,开口问道:“你从不好奇吗?”
可谢凌与却只想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
“怎么会不想知道呢,我简直日夜都在想,”谢凌与没有隐瞒,“可总想着得要你自己愿意,你哪日要是想说了,不论是什么时候,我总在听着的。”
贺摇清抿着唇,握紧了手中的外袍。
谢凌与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总归是不会害我的,对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去害。”
良久,谢凌与才听见贺摇清有些闷闷的声音,于是挥了下马鞭,轻笑着开口:“你说得对,以前是我想太多了。”
贺摇清听着他的声音,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微微闭上了眼。
四周便又静了下来。
幼时的他那般卑微懦弱,而如今旁人怕他还来不及,当然也再不需要其他人来照顾保护,甚至现在只要他想,周旁瞬间便会冲上来十几名暗卫,虽都武功比不过谢凌与,可人数加起来,要生擒也是绰绰有余。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只是他,若是不再用方伯隐瞒气息经脉的药,堂堂正正当然是比不过他,可若是用阴招,身旁这人就只有躺着的份儿了。
可贺摇清现在闭着眼,身旁是谢凌与在驾着马车,周身笼罩着的是这人身上清冽温柔的味道,抬头往上,无边无际的倾泻的,尽是月光。
却突然觉得,这样便是最好了。
哪怕是再不想走完的路,也有到达尽头的时候。
马车停下,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小心回到了凌安苑。
走进卧房,谢凌与摘下腰间的凝霜剑挂到墙上,禁不住打了个哈欠,除却休沐,他每日都起得很早,熬到现在也着实是有些累了:“时候不早了,赶快休息吧。”
贺摇清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和墙上的凝霜剑,眼神是一种暗暗的沉,没来由地突然开口了。
“我说过,今晚的月色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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