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疾驰而去,细雨如丝,哪怕混杂着寒风,可落在身上,却能教人感到有几分轻柔了。
未曾想到,两人回到凌安苑,刚换完衣物,一个令谢家众人都始料不及的人,却正出现在了武安侯府外。
十月初的天气,这人却披着一极厚的月白鹤氅,面色透着病态的白,薄唇不见血色,眉目间清寂寒凉,只看着就能让人感到几分凉薄出来。
而他的双膝之上,却正搭了一薄毯,此刻坐着的,赫然便是一张木制的轮椅,似是不良于行。
被拦在门外,他也未曾说什么,只他身后一个仆从打扮的男人上前通报了姓名,而后便闭了眼在门前等着。
等谢凌与神色匆忙地跑出来,看见的便是这人睁开双眼,笑容温雅地望向自己的样子。
谢凌与微微喘着粗气,虽已经提前知道了,可亲眼看见还是呆了一瞬,而后深深弯下腰去,恭谨非常:“凌与见过叔叔。”
这人,便是谢侯唯一的弟弟,谢凌与的小叔——谢疏寒。
等谢疏寒颔首应了之后,谢凌与才直起身来,走到他身后,见谢疏寒没有拒绝的意思,才伸手小心地为他推着轮椅。
“父亲上早朝还未回来,母亲在正厅,小弟去上了学,天气冰寒,路途颠簸,您要先去休息吗?”
这位小叔素来身体虚弱,时不时就要病上一大场,从烟扬至京城那般远的路程,实在是让谢凌与有些担忧。
“无事,”谢疏寒回道,“等见了再歇也不迟。”
可哪怕他笑容温雅,谢凌与却丝毫也不敢反驳,只小心地应了一声是。
两人分明是叔侄,谢凌与却恭谨有加,丝毫也不亲热,可两人却神态自然,就好像是本就该这样一般。
到了正堂,等谢疏寒与谢夫人开始说话,谢凌与便又深深行了一礼,便退后离开。
一直走到了凌安苑,进了门,谢凌与却仍在恍神,贺摇清看着微微皱眉,而后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
“是听过你有个小叔,但不一直都住在烟扬,已经十几年不曾回来了吗?”
曾经艳惊京都的谢家二子,就算生来就不良于行,体弱多病,也未有谁的才情能越了过去,自从谢侯继了武安侯的位置之后便离开京城,十几年未曾回过一次,哪怕未听说过有什么风雨,也能教世人联想到一番兄弟阋墙的事情出来。
“没错,但出了这般大的事,总是要回来一趟的,”谢凌与这才回过神来,开口回道,“接到消息之后,小叔先派人把明渊送了回来,而后便开始动身,因为身体原因,便走得有些慢。”
贺摇清才想起来了这事,于是开口问道:“为何明渊之前要去烟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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