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走的,这晚过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毕竟宁鹫的凶神恶煞他刚刚亲眼目睹,林艾也信誓旦旦说过,宁鹫不仅吃鬼还吃人。他直觉自己今晚注定难逃一死。
想到这,魏冬思绪万千,心情亦沉甸甸的。
他有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做,他的大学生活刚刚开始,还约好要和林晓屿先搞事业,更没来得及孝敬奶奶。
他很不甘心。
胡思乱想间,喜轿已穿过小黎村,踏过幽暗漆黑的长廊,落在明亮热闹的地方。
透过轿帘缝隙,魏冬看到一片喜庆的红色,周遭人声鼎沸,仿佛这真是场隆重庄严的婚礼。
他心情紧张,坐在轿中,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轿帘忽地从外面被掀开,紧接着伸进来只苍白好看、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的无名指上,竟也烙着和他一般的红痕。
魏冬一直以为这红痕是胎记,此时才明白原来是契约。
他盯着那只手,很想拔腿就跑,但形势不明,魏冬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抓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他被那手从轿内牵出来,下一秒与手的主人四目相对。
宁鹫的样貌无疑是好看的,清冷脱俗,颇有遗世而独立的姿态。魏冬初见他觉得惊艳,亦觉得对方是个好人,还生出和他做朋友的想法。
现在再见,却只觉得忌惮可怕,谁能想到呢,长得那么好看的人,骨子里却凶狠又可怕,吃鬼就算了,连人也要吃。
想想自己会被宁鹫活生生吃掉,骨头都被啃光,魏冬便不寒而栗,手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
宁鹫并不知道魏冬在想什么,否则定会夸他想象力丰富。
他发觉魏冬手在抖,便用了点力抓紧,边微微叹了口气。
他本意并非如此,更不想吓到魏冬,毕竟是这么多年看着长大的人,要不是那女人多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魏冬跟着宁鹫往里走,出现在眼前的,仍是那晚见过的巍峨宫殿,只是那晚他毫不知情,现在心情却犹如上坟。
踏进殿门后,宽敞的院内摆满数张喜桌,每张桌上都坐满人,个个脸色惨白,动作僵硬。
魏冬随意瞥了眼,看到旁边桌上,一个长相乖巧的女孩正对着镜子取美瞳,哪知一时没注意,竟将眼珠给抠了出来。
魏冬近乎麻木看着这幕,太过惊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很显然,这院内坐的都不是人。他深吸口气,浑身都瘆得慌,没敢再往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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