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过饭,没一会儿,那个小宫人就准准地掐着时间过来了,说要带师隐过去了。
师隐没有多言,只是跟着那宫人去了。
已将近亥时,天自然早就全暗了下来的,可宫里却不见昏暗,反而一片灯火通明,处处都亮着光。
师隐走着,面上依旧不露情绪,只是心却往下沉了一些,不大舒服。
进到讲经的殿里,烛火就更加亮了。
几乎比白日时还要更亮一些。
师隐略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松开了,由着宫人引他走到一个位置。
不再是师隐下午时匆匆而来,随意而坐的那个位在最末尾的位置了,而是换成了另一个离阿鸾极近——又或该更确切些而言,根本就是排在阿鸾后面的那个位置。
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师隐看了一眼另一边最首席坐着的大兴寺的方丈,这个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但他并不在意这个。
不过能够离阿鸾近一点,那么这个位置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小宫人低声道:“大师,您请就坐吧。”
师隐微一点头,便抬手稍稍撩起僧袍,就势在蒲团上坐下来。
那小宫人这才安心退出去。
师隐处在最前,周围没有人凑上来。旁边大兴寺的方丈也是一样,只是方丈的后面坐了几个同是大兴寺的僧人。
这很好认。
大兴寺与别的寺是有不同的。
方丈朝着师隐看过去,面上很是和蔼,瞧不出什么别的来,声音也是一样:“师隐,你回来了?”
师隐便侧头回看向方丈,没露什么情绪,只是微微向着大兴寺的方丈稍低了一低头,声音淡漠:“是。”
方丈便也一笑,转了回去,再不多话。
恰好,阿鸾也在此时来了。
皇帝一到,众人皆起身行礼,都把头低着,虽不如臣子一般,只是一个简单的佛礼,但并不敢私自去窥探。
这就是皇帝。
哪怕在皇帝衣服之下的,只是一个将将才十七岁的稚心少年。
可只要顶上了这个皇帝的称谓,那便就是世间最威严不过的存在之一了。
师隐也一样行了礼。
但他看了阿鸾,并且眼里看到的也并不是皇帝,而就只是阿鸾。
阿鸾正端着表情,发觉师隐的视线,就朝师隐轻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师隐看见了,就回了阿鸾一个浅浅的笑。
这一切都是无声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殿中其他人都还低着头,无人知晓那短短的瞬间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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