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师隐低头去看,便恰与阿鸾对上了视线。
阿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师隐额角的青筋鼓动:“……你要做什么?”
阿鸾却笑了起来,很高兴的说:“我还以为,师隐你真的再也不理我了呢。”
嘴上说着话,手上也并不老实。
那只手更往衣摆底下探了些。
师隐猛地抓住阿鸾要作乱的那只手,带的腕上的那条锁链都铮然作响,师隐叫他:“别动。”
阿鸾问:“为什么别动呀?”
师隐便只看着阿鸾,并不说话。
阿鸾就只好将手撤回来,举着说:“好啦,我不动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呀?”
生气吗?
师隐觉得自己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便生气了。
毕竟更过分的,阿鸾已经做过了,且不止一次。
他只是很不习惯。
这样就好像他是被豢养的宠物。
可他并不是宠物。
阿鸾抽回了手,却也仍不起身,只翻了一下,转过来,人便躺在了师隐的腿上,又若无其事地说回了方才的话。
“不过北方雪灾这事还是要处理了的。”
“近年来,北边就一直有些骚动,若是处理不当了,总会出大乱子的。”
“我找来找去,实在没有个靠得住的,只能叫谭钧元去了,若换了别的任是谁去,恐怕都是压不住的。”
“对了,师隐,你应该知道谭钧元的吧?”
师隐再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他拢共也就只听说过一个姓谭的人家。
既然阿鸾提出来,那就必定是桑成林的岳家了。
阿鸾就微微眯着眼,说:“谭钧元正嫌桑成林做监生爬得慢呢,想来这次他定是要带着桑成林一块去北地的。”
“只可怜谭家小姐,才刚新婚燕尔,就要独守空房了。”
阿鸾说着话,倒也并没有什么可怜意味。
“要是师隐你能去就好了,你去的话,我定然一百个放心的。”
阿鸾又说了没个正经的话。
师隐也并不认真去听。
阿鸾说完话,便径直坐了起来。
就在师隐以为,他这是要走了的时候,阿鸾却又突然够过去,在师隐的唇上亲了一下。
阿鸾这才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倒退着向外走,说:“师隐,我走啦,晚上再来看你。”
说罢,便当真走了。
扔着那一地的奏本也没有管。
没过一阵,那两个哑奴便进来悄悄地进来,将地上散落的奏本收拾好,端着送了出去。
师隐就一直坐在那里,微微抿着唇,半晌,又缓缓阖上了眼睛。
小室的香袅袅燃着,散出来的味道叫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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