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差一点死掉,还变成鸽子大小的体型,不知道掉在剑阁哪个道上,指不定要给谁家熊孩子捡回去烤了加餐。醒来后,发现自己伤口包扎极好,用药之昂贵甚至让他错觉自己身价都金贵了几分,身边又有上好的泉水竹实伺候,他当时对捡了自己,救了自己的人,其实很有好感。
……若没有一个小鬼头,每天定时定点,出现在放他笼子的房间里,对他阴恻恻地叨叨絮絮,说待在笼子里是多么美好,多么安全,多么有用……
阿晕的好感还不至于败得那么快。
那小鬼头浑身散发的阴暗简直骇人,周围仆役还说小鬼头最近乖巧许多,若非如此,卧床养病期间,根本不会叫大夫允许过来观鸟。
鸟笼放在房间东北角,人坐在房间西南角,隔着七八丈远,也叫观鸟?
那么远能看清他漂亮的羽毛么?!
再加上,阿晕伤好一些后,本决定破坏鸟笼离开。不想就在他这么打算的前一日,换水的功夫,仆役突然就给他换了一个重伤下根本破坏不了的鸟笼。
对了,后来他疑惑好久,不知道仆役是怎么发现他要离开的心思,现在想来……
“你有天眼,”阿晕反应过来,“难道是看到我会拉起你,故意在那里等着的吗?!”
“啊,”李朝霜眼珠下移,“天眼,确实是个利器呢。”
“……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话。”
阿晕说。
方才一瞬间,那种熟悉的阴暗,又出现在黑发青年身上。
分明还是当年那个小鬼头,他竟然一路都没认出来。
李朝霜倒是习惯小鸟儿在他身上的敏锐,只轻轻叹道:“天眼,如果……”
如果他有一双能用的天眼,此身便不是无用之身,他也不必愧疚以对供养他的万民了。
并不知晓关于李氏天眼传闻的小鸟儿:“?”
他慢慢降下去,落到马车顶上。
确实如他所说,这辆祝具马车,连带拉车的神马,必要时可以腾云驾雾。
此刻马车踏空而立,虽有些许不安,却没有因为地动惊慌得四处乱跑。
大地轰鸣不止,仿佛有雷霆在地底炸响,这已经是第四波,较之先前,终于见得减弱些许。
“稷下学宫应当在重振旗鼓,”站在马车车顶,在地震的烟尘中,开始阵阵咳嗽的李朝霜道,“旁人指望不上,这一回,不知道会有多少人……”
“姬天韵老是老了点,但还没死吧。”阿晕努力回忆自己听过的近闻。
“自从学生叛逃后,他病得更重了,偏偏学宫叫卓迢渺一通霍霍,眼下没有能担重任的人。”之前分明很少离开阿晕身边,李朝霜偏偏消息更加灵通一点,“不能太抱希望。”
“……那岂不是情况严重。”
“确实如此。”
阿晕深吸一口气,身后五彩双翼一震,飞起来。
“我得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
少年低头,与李朝霜对视,然后愣住。
那双金眸注目拍打的双翼,流露出的,竟然是简单又纯粹的憧憬。
一路玩弄他的谢崔嵬,憧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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