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步往前走,皂白的一双靴子,踩灭脚下一团团气息奄奄的火苗,按捺不住的余烬试图爬上他的脚边,却已经是大势已去,徒在靴边留下攀岩过的痕迹。
苏见深赶忙跟上,“二公子去哪?”
公子怀看了眼那座宅子,那一双冷情的长眉一挑,“自然是想看看,这宅子有什么本事。”
苏见深倒也不笨,瞬间明白公子怀的意思:“二公子是怀疑,这宅子有蹊跷”
公子怀提步道:“去看看。”
经历过这样一场大劫而侥幸存生,任谁也无法平静,那大宅院的大门大敞着,一个细瘦,面色蜡黄的男人,正蹲在宅院不远处。
走近了一看,那男人手里拿着点干草,正就着地上尚未熄灭的火苗点火。
那男人抬脸看见公子怀:“你们是……”
公子怀道:“我兄弟二人是来此地寻亲的,却见此地,似乎正逢上难事……”
那男人叹了口气,手里的干草索性丢在了地上,蜡黄的脸色上显露出一丝对命运的无力感,“天命啊,都是天命。”
透过那男人的口中公子怀才知道,这男人叫张老爷,靠卖玉为生,这地方叫择叶村,祖上十几辈的人都生活在这村中,村里的人一直安稳的居住在此地,活得十分安逸自在,谁料想,突然遭此大劫。
临到了最后,张老爷悲痛道:“倘若不是我日日念佛,得佛祖保佑,今日我张家必要毁在我的手里啊!”
苏见深安慰道,“人灾可躲,天灾难防,好在你一家已经幸免于难。”
火星烧着了地上的干草,一股灰烟缓缓在张老爷的脚下升起。
张老爷提起此事便十分伤心,看着地上的干草也已烧着,已是无用,便站起身来,与苏见深和公子怀苦笑道,“这大火,早把周边烧的个干干净净,恐怕你那亲戚也……哎……”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苏见深瞥了眼公子怀,口气颇有几分伤情道,“老天爷不给命活,是我和二哥福薄。”
他是顺着公子怀的借口接话,却忽然瞥见了张老爷腰间挂着的一块血玉,神色一顿,微微一笑道:“张老爷这玉真是好看。”
张老爷怔了一下,抚上腰间的血玉回道,“这是古玉,是我早些得的,这可是好东西,有钱都难买着。”
苏见深微微一笑,倒没多话,看向敞开的院门道,“不知道老爷家中可还有空房,我和二哥舟车劳顿,想借宿一晚,不知是否叨扰?”
张老爷也是个大方的,他那蜡黄的一张脸在青烟的映衬着瞧着有些发青,他道:“世道艰难,出门在外,还不是你帮着我我帮着你。”
他一脚迈进门槛里,“进来吧。”
这宅子倒也大,前院似乎有些荒废,地下青苔杂草无人料理,张老爷也没向他们解释,带着他们穿过了前屋,一直到了后院,才有些人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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