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方才看见两个婆子闯进她的房中,她方意识到小姐一日没嫁给顾世子,那么小姐便一日是她的天。
秋菊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小姐,如果只是与小姐同桌用膳,从前又不是没有过。
怎会因为这件事,就罚她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还渐渐疏远了她。
不论如何,她现下要做的是讨回小姐的欢心。
她爬上前,哭天抹泪:“小姐,秋菊知错了,秋菊再也不会冒犯小姐。求小姐看在秋菊陪伴小姐一起长大的份上,原谅秋菊这次吧。”
明溪默不作声看她表演,云梅轻轻呸了声,见明溪没说话,不敢发言,心里七上八下。
秋菊所言不假,她自小陪伴小姐长大,若非那次以下犯上之故,秋菊只怕现在还是将军府中的副小姐,哪里会如此落魄。
似乎瞧出明溪脸上有松动之意,秋菊抱住明溪的腿,仰着头,泪眼婆娑:“小姐,秋菊真的知错了,只要小姐原谅秋菊,秋菊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
她就是这样勾引的顾泽,也不是多高明。
明溪心中点评一番,玩味道:“愿意做任何事?”
秋菊一听,以为有希望,重重点头:“只要小姐吩咐,奴婢一定做到。”
明溪轻蔑地笑了声:“我要你不再见顾泽,你可答应?”
原来如此,抱着明溪大腿的手微微下滑。
秋菊自以为想通失宠的原因,立即道:“奴婢本就是将军府内院婢女,自然听小姐吩咐。”
当然是不可能的。
明溪瞥了她一眼,没把她的话当真,慢条斯理起身:“纵然如此,你无故划伤云梅,亦要传家法。”
“来人,”明溪低喝一声,一个婆子捧着根荆条走进花厅,“念你是初犯,只罚三鞭,由云梅来执行。”
云梅没想到小姐最后会为她做主,欢天喜地接过荆条。
尖利叫声一声声传进耳朵,立于廊下的明溪仰望飞檐。
当怨恨堆积到一定程度,会像洪水一样冲垮堤坝,秋菊也不例外。
良久,待嘶鸣声停歇,明溪慢慢转身,长长的阴影将秋菊笼罩。
“菊乃花中君子,你的德行岂配君子之花,秋姓亦是我所赐。即日起,你便叫小翠,不可冠我之秋姓招摇。”
小翠脸上血色全无,两瓣嘴唇直哆嗦:“谢小姐赐名,奴婢告退。”
被剥夺了秋姓,比荆条三鞭更令她难受,怨恨一点点爬上小翠漆黑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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