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握住剑刃的姿势,眉头都不皱一下:“方才我说了,我是来感谢你的。”
“刘灰杀了你的母亲?”明溪顺着他的话问。
“女郎聪慧,我果然没看错人,”刘嫖姚微微点头,“我的阿娘是刘灰的妾室,生下我后被刘灰厌弃。”
她先是被刘灰强压着侍奉上司,上司腻味后,又被刘灰赏给下属。
后来刘灰赏给下属新人,他受尽凌辱的阿娘被下属卖进暗·娼馆。
那时他不过六岁,懵懂无知,咿咿呀呀唤刘灰一声阿耶。得知时,他的阿娘已在暗·娼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七年。
十三岁那年,他命人绑了那个下属,找来四条巡街的犬,四条烈犬一口一口撕下那人的肉。
那人受不住,终于从一堆记忆中找到他的阿娘被他卖进了哪家暗·娼馆。
他赶到时,他的阿娘浑身长满疙瘩脓疮,一天只靠一碗稀粥度日。
他要带她走,他的阿娘说她走不了了,在他怀里咬舌自尽。
刘嫖姚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和阿娘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成为永别。
他的阿娘在他怀里,逐渐冰冷。
那个下属,尝遍山阳县府衙里的酷刑,然后死不瞑目。
听完他的陈述,明溪颇为感慨,这就是生而为女的悲哀。
王公贵女未出阁时倚仗父兄,出阁后倚仗夫家,看似尊贵无双,荣华一世,说到底还是处于附庸的位置。
出身寒微的女子更是悲惨,一生沉浮苦痛人间。
明溪紧握拳头,她一定会改变这个男贵女贱的时代。
刘嫖姚松开鱼肠,拒绝黑影为他包扎的好意,任由热血流淌蜿蜒。
他莫名其妙问道:“女郎,喜欢吗?”咦婳
明溪不懂他的意思:“什么?”
刘嫖姚解释道:“贝州,就是我送给女郎的礼物。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明溪露出不解的表情。
刘嫖姚说的每个字她都听的一清二楚,连起来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电光火石之间,明溪似乎想到什么。
这个答案太过骇人,骇人到她不敢确定。
“贝州哗变出自你的手,”过了一会儿,明溪说出自己的猜测,“你知道我差时机,便人为制造助我得权的机会。”
刘嫖姚嘴角上扬:“我很高兴你不问那些傻问题,并且说出正确答案。”
“什么叫傻问题?”
“比如说我怎么知道你会到魏博,又怎么敢肯定贝州哗变你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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