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抄了前任县令的库房,从中缴获大量赃银。但对于庞大的目标来说,远远不够。
“所以你想出这么个法子,让他们为了县令的位置砸银子。”田英脑袋转的很快,听她说完后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叹道:“十三,这件事你办糊涂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坐上县衙的是一个无能之辈,他会为祸一地?”
仿佛英才已入怀中,明溪绽放笑容:“夫人,我早已物色好人选。此人乃城内富商李氏之子,正值弱冠之年,人品贵重,学富五车,是县令的不二人选。”
“商户之家?”田英一愣,瞬间明白她为何如此从容自信。
士农工商,商者为末,不得衣丝乘车,不得科考入仕。
有这么个光宗耀祖的机会摆在眼前,李氏富商不会不动心。
田英摇头失笑,语气转缓道:“十七岁的年纪,哪里学的这么老成。”
明溪听她松缓的语气,直起上身,笑道:“自然是有把握才敢这么做。倘若叫一个烂污东西执掌一方,岂不是我的罪过。”
田英招手示意她坐下,追问大开书院的事宜。
明溪把她的想法讲给田英听,说到招收女学生时,特意在“女学生”三字上加重语调。
田英听后久久不语,食指骨节弯曲,有一搭没一搭叩响桌面。
约莫一炷香后,田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眸中蕴含着难以言说的震撼。
“你要让女子和男子争权。”
明溪解释道:“不是争权,是一起治理天下。天下之事,不仅是男子的责任,也是她们的责任。”
田英低声重复明溪的最后一句话,她们的责任,单单这样说,她便感觉口齿盈香,心生向往。
有那么一刹那,田英甚至在想,倘若当年她以女子之身统领魏博牙军,而不是选择下嫁薛义山,会不会出现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女节度使。
她想,或许是会的;又或许她压不住牙军,现在已是枯骨黄土。
明溪再次起身,冲田英作揖道:“有一事,还请夫人助我一臂之力。”
“何事?”田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截下信后连日赶路,听明溪解释完,紧绷的弦松动,疲劳感渐渐涌来。
明溪笑道:“还请夫人以魏州的名义,招揽我的三叔,”她顿了顿,“夫人安排人手守护清河崔家,想来已经确定我的身份。”
尽管明溪用了“守护”一词,田英的脸上还是浮现尴尬之色。
她两瓣嘴动了动,似乎想解释,却没能发出声音。
对于田英的做法,明溪表示理解。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为了缓解厅中凝滞的气氛,明溪说道:“夫人放心,我三叔与明家其余男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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