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樾天生骨血胜负欲很强,即使知道是激将法,也缓缓迎眸抬上,“赌什么?赌陈昭歌会不会跟我一起跳下去?”
“不——”
燕云故弄玄虚地拉长调子,目光落在容樾手腕上的粉色绳结上。
那是昭歌上船那日拿耳环换的细绳所编,听说是认识徐有沅的第二日便勒令容樾戴上了,有种小狗撒尿划地盘的恶劣性质。
容樾随着燕云的视线,目光落在手腕上,恰这时听见燕云半笑半认真的话,“就赌你——有没有把昭歌放在心上。”
“无…”聊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只需明确的是,在你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你是否希望她抛弃身家性命随你而去。输赢与否,你心里会知道,不过你一向重视约定,若你输了,作为赌注,以后你这一辈子,不得动陆屿和陆家有关之人。”
“我从来不输。”
燕云了解容樾,好战,胜负欲强,他打仗的作风只有一句话:王军只许有捷报。
燕云笑笑没说话。
……
船手如她所言,正在缓慢调转船头,船身微微晃动,此时天也值熹微光亮,燕云倚着围栏,想起容樾跳下之前,最后望过来的那个诡异的笑。
是在向她示威。
或许,他真的没有想过,若是他真赢了,才算是失败透顶。
她忽然想起来昭歌之前对他的形容:
有点大病。
很贴切。
折腾半夜,她也累了,回屋时恰好与一直站在甲板上未动过的徐有沅错身。
丫鬟在旁边守着,适时替她披上外套,她一直看着容樾落水的方向,癔症了般,脸色苍白,身子单薄风一吹就要吹进海里一样。
徐有沅对容樾有几分心思,明眼人看得出来,遑论世故细心如燕云,虽然她对徐有沅没有什么好感,但还是象征性问候,“徐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
徐有沅一下子崩不住了,两行清泪落下,“燕云姐姐,你大概不知,我这一辈子从生到死,第一次知道喜欢人的滋味,可是我什么都做了…”
一开始燕云还耐心听着,但后来徐有沅一直拉着她不放,她便不耐烦了,本身前几日徐有沅明里暗里借着船上徐员外打点的人挤兑昭歌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而且她也很看不上这些不三不四的手段,对徐有沅更是没有好感。
“我什么都做了,情愿为他洗手羹汤…我何曾这样卑贱过,到头来他一眼都不给我,我又哪里比不上陈昭歌……”
到最后燕云忍无可忍,面对梨花带雨的徐有沅,并不为之动容,面若冰霜,冷漠地避开徐有沅的攀上的胳膊,“那既然你这么喜欢他,爱到离不开他,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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