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回来,环臂倚在门边,全当没有自己的事。
窦学医帮人看病时手脚很利索,虽心里忍着笑在想寇翊那些行船三日的风流韵事,可手上还是轻柔快速地将裴郁离的外衣与中衣解开,露出了瘦得几乎有些可怜的身体。
医者看人与寻常人侧重点自然不同,窦学医的目光直接略过了他那雪白细腻的皮肤,落到他后背上不止一处的狰狞的伤痕上。
新伤混着旧伤,在那一瞬间扎入了窦学医的眼。
这时,窦学医才后知后觉地扫了一眼裴郁离的整片后背,发觉他的后背就如同露在外面的皮肤一样白如瓷,可这瓷...更像是破裂了许多次,又被人堪堪粘合的。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赘肉,整个人似乎都是薄薄的,薄到不该承受也承受不住这些留在他身体上的伤痛。
这么多的伤疤,是从哪里来的?
窦学医面色不自觉严肃下来,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
不远处的寇翊眼角余光投掷过来,他不知窦学医在犹豫些什么,只管自顾自地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半晌,窦学医才抬手去触碰。
“嘶——”裴郁离倒抽了一口凉气,咬得竹筷都在吱嘎作响。
他被椅子正正砸中的地方青紫了大片,淤血呈点状泛在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十分乍眼。
窦学医生出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柔声道:“你这后背全是淤血,我必须施针化淤,你坐得起来吗?”
裴郁离脑袋里不知被哪根线拉着,至此还未失去神志,甚至动了动胳膊企图将自己支起来。
“哎!”窦学医连忙搀了一下他那颤抖的胳膊,问道,“能行吗?”
“......”裴郁离喘了好几口气,冷汗早已流到下巴上,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一用力气,便是背后的伤扯着内脏一齐疼,好像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要裂了一般。
“寇爷,你——”
窦学医刚准备叫寇翊帮忙,就见他已经默不作声走了过来。
倒是裴郁离见他过来,身体猛地一颤。
甚至叫人觉得他当场就想把衣服全穿上去。
这是完全的本能反应,他似乎...有些抗拒赤身裸体与寇翊接触。
窦学医注意到了这点,寇翊自然也能注意到,神情一滞,而后才皱着眉头坐上床,却在目光触及到裴郁离后背之时,又是一愣。
他紧皱的眉头当即化开,带上了另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了好了,”窦学医实在看不下去了,吩咐道,“你就给他借个力,叫他能坐得住就行,一盏茶的功夫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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