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遥眼底生出几分茫然,似无法理解朝云此刻所言。
朝云却是浅浅笑道:“天地将我孕育,我本也该为天地而生,但草木能动,山石可转,我又非是死物,怎能无情无欲,任自己生死皆不由己?”
“我本想着,待郁溯心有悔改,便带她回天界谢罪,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愿为她担下所有,只求天界放她一条生路,让她留在我的身侧……
可我越来越怕,怕我带她回去,与她相伴一生,只是一个谎言;
怕她因轻信了我,而受尽天界刑罚,却再不得见我一面;更怕那一别,会是我也无法改变的永别……”
她说着,转身仰头望向无星也无月的天空。
“我曾以为,对于守护苍生一事,我从不曾动摇分毫,可很多时候,动摇也只在一念之间……所以,我愈发确定,我可与她同死,但不能与她分离。”
朝云话至此处,回身笑道,“但是无妨,我说过,我不会逃避属于我的责任。”
“你……”江羽遥皱了皱眉,也不知为何,呼吸不自觉沉重了几分。
“妖魔两界,总有许多为人不齿的禁术,可力量从来只在于善与恶间的抉择,不是吗?”
朝云说着,眼底闪过几分释然,“师姐,我这样叫你,你可不可以全当这一世,我只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凡人……凡人总能任性一点吧?”
“朝云!”
“地界无星无月,更无人间诸多草木繁花,只因有些力量全部聚于天界仙神之手。
可三界安宁,若真由一人意愿可轻易抉择,那所谓的守护者,便也可能在某一个日夜忽而变作毁灭者……”
朝云说着,轻声喃喃了一句,“这三界,不该是这样的……”
“我无力改变任何,希望有一日,你们可以改变这一切。”
应不是错觉,亦秋在朝云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从不曾在那双温柔眼眸中出现过的决绝。
下一秒,四周灵光忽而骤起,瞬间照彻这片幽暗而阴冷的魔土。
许是方才谈话之时,朝云与郁溯已悄无声息地趁着大家不注意,结下了一个令人感到无比陌生的巨大法阵。
旁侧的幽砚无动于衷,亦秋下意识运起灵气想要自保,却发现这个阵法并没有任何攻击力。
她愣愣回头又看了幽砚一眼,这才发现四周已在不知不觉间生出数不尽的草木新芽,好似人间春生也来到了这暗无天日的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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