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不归灏京,一切似乎都没变。
看着外头比得塞北疏散了许多的雪,容暮想要咳血的欲、望生生地减退了许多。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先前在灏京好生照理着,这咳血的毛病已经好了许多,但是等到了塞北,那儿缺米少柴,哪怕他是一国丞相,也少不得受了些委屈。
于是这咳血的毛病便又发作了。
宋度看着自家主子白巾捂着唇,心里又是焦急:“大人,还是小心些,这次回来可得好好找找大夫瞧瞧您的身子,北塞那里哪有好大夫,勿要误了自己的身子。”
容暮最怕的便是身边人的关切,自小吃了苦,别人的一点关切就让他惶恐不安,此刻容暮闻言也只得对着宋度笑了笑,然后顺言阖拢了帘,但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从马车里传来。
“阿度,还是让马车再快些。”
宋度嘟囔出声:“大人,我们还是明日进宫吧,现在天都暗了。”
“去宫里吧,我已经三月不见御……陛下了,回京也该立刻去述职。”
宋度假装听不见自家主子的失语,当朝皇帝的名讳,大概也只有自家大人敢这么亲昵的唤出口了。
但到底是了解主子,今儿大人要是见不到陛下,估计又整宿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宋度心里叹了口气,双腿夹马,让车夫紧着些马儿走。
听着马咕噜声的确快了些,容暮心里也踏实了些。
他不是不知道宋都不满,但即便是被侍者如此对待,马车里头的容暮还是温然细语,宛若一切都在他心间留不下印迹。
想见他……
想见他……
容暮此刻眼角微微弯起,眼中淬着光亮。
他着实急切进宫去,心里有了思慕的人,又是一去数月,容暮心中的念想早就蔓延如塞北的皑皑白雪,恨不得伴着飞雪入京去。
还记得临行时刚如初秋,灏京秋菊四起,满城遍是花香扑鼻,那时陛下还亲昵的说等他年后归来,而现在他不过用了三月就解决了塞北的缺粮难题。
那头事情刚稳定了下来,他便谋划了早些回来。
端曜元年,到端曜十年。
已经快十年了。
想到今年又可以和楚御衡一起度过,容暮心间不禁泛着蜜一样的甜味,喉间的血腥味也被浅浅一口淡茶冲刷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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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宫之外。
现下天刚暗,但雪却下的更大了,大到算得上是灏京这么些年来最为浓郁的一场落雪。
而圆拱门上本就落了浅浅一层莹雪,乌梅藏于雪之间,香气不减;馥郁的香气混杂殿中粘腻的声音,这让新来服侍的小太监战战兢兢。
小宣子是刚刚调来服侍陛下的。
别人都眼巴巴谗着他这位置,可真当他离得龙颜近了,才求不得自个儿一直没来过这里。
陛下后宫里头佳丽有三千在,怎么就惦记上了男人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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