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前人有话要说,却又拘谨的模样,容暮侧首笑道:“今日还需多谢周老板你了,醉仙楼的美食在整个灏京里都是顶好的,可谓一桌难求。”
被容暮这样夸奖,周渠嘴角扯出一抹强硬的下来,斗着胆子和容暮视线相对,许是发现了容暮并无那些文人官员倨傲的品性,周渠心里松了口气,试探性的开口道。
“其实今日草民有事相求……”
容暮闻言,心下只觉了然。
“你直言便是。”
周渠搓了搓手,有些干裂的唇瓣紧紧抿了抿,心里紧张又焦虑:“草民有一好友,但近来被官司缠了身,他是冤枉的,决然不会做出会杀人灭口的事情来!草民想求一求丞相大人……”
眼前人的话还没说完,容暮只觉心湖泛起涟漪。
周渠所说的那人莫非就是少将军华淮音?
果然,等容暮听周渠说完,周渠所谓的好友,当真就是华淮音。
周渠也知华淮音这事情棘手。
他和华淮音是忘年之交的好友,现在好友被人冤但枉,即将入狱,他怎能袖手旁观?
今日顶楼那一方宴席便是他留给好友同那些文官们交涉的。但那些官员们相互推辞,明里暗里的拒绝了这顿饭的邀约。
这其中的意思就很微妙了。
巧在丞相大人突然在他们醉仙楼定上这么一桌,将那些官员们又重新给聚了回来。
所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周渠硬着头皮向眼前人求了起来。
但容暮的沉默让周渠原本热烈滚烫的心凉了半分,丞相大人原本还含笑应和着他,现在听他说完,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这案子能不能处理,先搁置在一边,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这案子也不归容暮去管。
楚御衡有多讨厌人插手份外之事,容暮清楚的很。
更何况楚御衡不久前才敲打过他,让他放下些许的朝堂政务,当下若想要顺着楚御衡的心思,他就应当本分,这些不该管的事情不去张望。
卸磨杀驴的事情,楚御衡不是做不出。
跟在楚御衡身后这么些年,楚御衡对朝堂官员的心有多狠,手段有多毒辣,容暮心中万分了然。
这时候明哲保身,才最为安全。
但即便心中有了明确的做法,容暮依旧觉得胸口发抖,那日同华淮音一同在丞相府吃酒的场景映入眼帘。
武将的赤诚踊跃于面前,现在又对上眼前急切的中年人,容暮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同少将军又无血脉亲情,怎的就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血脉亲情?”周渠愣神,很快回道:“草民和少将军忘年之交,昔日草民母亲病重,便是去求了少将军府上的神医才得以吊着命,少将军虽说行事略显鲁莽,但心是好的,绝对做不出那等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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