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数接受眼前男子的傲慢,容暮也不因闻栗的怠慢而气恼,他只气自己还会因楚御衡的私事而心不静。
尤其是闻栗变脸极快,后头那句话与其说是关切寒暄,其实更像代替楚御衡对他的告诫。
伤了身子,多做休养。
楚御衡这是让他放权……
总是心湖波澜四起,容暮面上还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既然如此,下官就祝闻大人一切顺利。”
“承言。”闻栗拱手相送。
容暮琉璃目中泛起浅淡一层兴味,再看一眼喧闹的镇北大将军府,玉质手骨一松,马车的帘襟就阖拢了去。
外头依旧热闹,但马车帘幕拉下之际,容暮面色凝寒。
华淮音之事,他的确不便出手。
容暮抵了一口气,唤道:“阿度,走吧。”
*
一路上,宋度不敢多语。
那个叫闻栗的官爷提起陛下就眉眼带笑,言语之间颇为熟络的样子,而自家大人回京的不畅快似乎都由于那个人。
回到府上,宋度仔细服侍着自家主子。
今日一行也算颇为劳累,回了丞相府时天色已晚,容暮没多久就嗓子发痒开始咳嗽,好在大夫过来把脉,气息随弱但还有序,只叮嘱着要日日用药,不能随意断了去。
容暮用过晚膳就要用了黑黝黝的药汁。
联想他近来收到的风声,楚御衡对他的不信任已经就快摆在明面上了,而他府上也不知藏匿了多少楚御衡的眼线……
容暮蓦然暗下眸光。
刚煎好的药太过灼烫,容暮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一旁。
噙着苦涩药味,容暮刚提起的画笔还没落下,周管家就恭敬进了书房:“大人,陛下遣了宫里的御医过来了。”
容暮题字的笔一顿,浓郁的一滴墨悄然氤氲了刚勾好的红梅破雪图。
他都说了不用宫里的御医,楚御衡还是派了。
他不想做的事情,最后都必须去做,想来到底还是由于他这个人不属于自己。
将笔放下,容暮敛下眸中的深沉意味:“让人进来吧。”
来的御医不是陌生人,之前容暮在宫里染病,宋柏桢也过来替他瞧了几次。
宋柏桢是宫里的老御医了,医术的确不差。
之前他初初夜宿宫里时,二人多数情热难耐,而同楚御衡厮混榻上,次日总会闹出的发热,每回也都是宋柏桢去替他打理的。
那般羞耻事都让宋柏桢知晓了,容暮见宋柏桢提着药箱前来,莫名卸下几丝防备:“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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