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佛寺修的不大,只有一间三丈宽五丈长的佛堂,里面供着如来。其余的十来间屋子都是僧舍。
这倒是奇怪,难不成这么多的和尚就挤一个屋子里念佛,也不嫌闷的慌。
六
堆在我周围的石头一块一块的减少,或是补了西墙,或是垫了东床,或是砌了梯擂了灶。
最后,只剩下我。
最终,我被搬到了佛堂,成了放木鱼的石桌。
因为,那天,来了一个和尚,他看了看我,然后回过头,对工匠说:“这块石头倒是圆润可爱,佛堂里缺一个桌子,不如就用它吧。”
于是,现在的我,趴在佛祖泥像下,吃着香灰,扛着木鱼。我这番劳苦,也不知道能不能感动佛祖,烦他给我指点一二。
我发现,这个寺里,只有和尚一个人。佛堂后面那些屋子并非是什么僧舍,而是提供给往来路人的免费住处。
借宿的人来来往往,只有和尚一日日都在这里。
七
鸡叫刚过,天还未亮。
我趁着和尚还没有起,把他昨晚整理好的厨房,一口气吹的乱七八糟,白色的面粉糊的满墙都是,然后我就愉快而又紧张的继续趴在佛堂里装石头。
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我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我起了瘟,犯起了疯来。
我是觉得,和尚似乎知道我不是块石头。
因为,他从不在我身上敲木鱼,还把香案往里面挪了一些,就为了不让香灰落到我头上,在天气冷的时候,他还会拿毯子给我盖上。
难不成还是怕石头冷着了,笑话!
说他没看出点儿什么来,我是不信的。但若是他看出来了,为什么又不揭穿我?
于是,我就因为这个想法同和尚杠上了,他晚上脱衣,我就把他的衣服抓的稀烂,他关窗,我就一口气给他吹开,他打水,我就把绳子弄断,让他拿着竹竿,撅起屁股在井边勾桶。
红日初升。
和尚穿着满身大大小小补丁的僧袍,在晨光之中,打开了厨房。
我看到他脸上凝固的表情,心头大笑不已,昨晚他为了收拾为十几位住客做过饭的厨房忙了半个多时辰,很晚才去睡。
不过我还是小看了和尚的耐性。
他只是呆了一下,然后就认命的开始收拾了。
我有些失望,不过我打算再接再厉。
八
午间的太阳透过窗,打在我身上,我舒适的有些微鼾。
和尚盘坐在蒲团上,手中执笔而书,地上整齐的垒着一摞已经默好的经书。
香案上,三缕青烟袅袅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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