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啊,你看。”解彼安指着一丛粉白色的、开得极为繁茂美丽的兰花,兴奋地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兰大哥送我的那株莲瓣兰母株,这个品种叫做荡山荷,名字美,花更美。”
范无慑斜眼瞪着那株兰花。
“对了,你都想不到,我跟薄烛说起它的时候,薄烛是什么反应。”解彼安学着薄烛的模样,一惊一乍地说,“‘啊!什么母猪能活百年,岂不成了精?!’哈哈哈哈哈——”
“……”
“薄烛这个傻小子,总说些傻话,可爱得很。”解彼安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怜爱地抚了抚那株荡山荷,指尖之温柔,简直触之即化,“他哪里知道,这只荡山荷的百年母株,在黑市上价值千金。就算衔月阁有上千个品种的兰花,这只也是很珍贵的,兰大哥与我都是爱花之人,他能如此割爱,我……”
“他不过是为了讨好师尊。”范无慑恶声恶气地说,“若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他会搭理你?”
一口一个薄烛,一口一个兰大哥,范无慑感觉头皮都在冒火。
一百多年前,什么狗屁衔月阁还不知道在哪里,否则就是把他们家所有兰花都搬空,他也不会让这个人满嘴念别的男人的好。
解彼安不在意地笑笑:“这个你不说我也明白,但你师兄也自诩风流,与兰大哥君子之交,彼此相惜,兰大哥也并非需要攀高结贵的人,他敬仰师尊,和乐意与我结交,并不冲突嘛。”
范无慑气得想把那株破花连根掘了。
宅院里住着一对刘姓夫妇,平日看家护院,侍弄花草,他们知道钟馗和解彼安的真实身份,对范无慑的到来,绝不多嘴问一句,十分懂规矩。
解彼安把今天采购的东西都装进乾坤袋,准备带回冥府。趁着天光尚好,他换了一身下地的衣服,戴上草帽,去院子里培培土、除除草、浇浇水,看起来怡然自得,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范无慑坐在一旁阴凉处,痴痴地看着。
他见过宗子珩像现在这般精心打理自己的兰园,又亲眼看着那片兰园百花凋敝、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解彼安是一切都尚在美好时的宗子珩。
只是,一样的十九岁,宗子珩的十九岁,一切剧变擎始于那一年,解彼安的十九岁,他们跨过两世重逢。
如果命有定数,道有定法,那他不信命也不信道,他从无间地狱里爬回人间,绝不是为了让前世的一切重演。
晚上,吃过饭,解彼安将乾坤袋交给范无慑,叮嘱道:“无慑,我送你过阴阳碑,让薄烛来接你回天师宫,记得把吃的放到冰窖,要不就不新鲜了,师兄明天早上给你包馄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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