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立在廊下看个纠尽,总不能瞧着人生病了自己转身就走吧。原本这样立着也无妨,谁能想到呼啦啦进来一堆女眷,围着林大人床前就开始哭天抹地的。
既然姑娘身边信重的大丫鬟发话了,外院几个管事也相帮着把人请出去,该上座的上座,该沏茶的沏茶,该告辞的告辞,该等信的等信。
黛玉瞧着人都散了,这才又嘱咐管家:“外院的门都看严实了,奴仆们各司其职不得随意走动。更不能开府门放人出去,各处里去采买的去收账的也且等着信罢。”
管家恭恭敬敬的点头。姑娘虽然不是个爷们,可也顶立得门户,瞧这一番叮嘱,倒一下子就把家里诸事都撑了起来,诸多奴仆各自有了事情做,倒不慌乱。
瞧着管家去办事,黛玉这才跨步走进了正房,她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也顾不着曼步细语,三步并做两步就往父亲床前走去。
正房的东堂是父亲起居的地方,此时那床边围着一圈莺莺燕燕,瞧着当家姑娘来了,再怎么不情愿,也自发的散开一道口子,让黛玉进去。
黛玉靠近一看,林如海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头上一头的汗,再瞧那身上穿着一身白绸里衣,不知道出了多少汗,紧紧贴在身上。
往日里和煦慈爱的爹爹此时人事不省,眼睛紧阖,黛玉心中烦扰,眼泪早滴落下来。
白先生在后面瞧着,又不好多提醒黛玉,只好小声问:“大夫怎么说?”
这一下提醒了黛玉,她擦擦眼泪,抬起头来问:“可请了大夫不成?”
一屋子的女眷大眼瞪小眼,还是窗外传来一个声音:“回姑娘的话,先前唤不醒老爷时候,大壮已经拿了老爷的名帖去御春堂请大夫去了。这就快来了。”
黛玉一听声音是爹爹身边的长随大实,这两个都是家奴,一直跟着爹爹,想必是瞧着屋里女眷多,自己退在屋檐下,听着问话,这才回话的。
她嗯了一声:“老爷病着,难为你们这些长跟着的体贴。只不过到底一个大夫,力也单薄,你拿着老爷的帖子,辛苦多寻几个名医,等老爷好了,我这里自然是有赏的。”
大实在窗外跪下:“姑娘哪里的话,辛苦二字当不起,小的一家的温饱可都是老爷的恩典,如今老爷有疾,正是用小的的时候,哪里就辛苦了,没得折煞了小的。也是小的不经事,先前瞧着老爷有恙,乱了手脚,倒忘了多请几家大夫备着,小的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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