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早拿起下人的花名册在破边等候多时,此时见姑娘说完,便说:“现下由你们一一禀报自家,谁便站出来,说完姓名贵庚家人,说出自己跟府里的渊源,报出自己所做活计,便可以了。”
有个胆大的妈妈先出声:“紫鹃姑娘,这渊源是什么说法?”
紫鹃解释:“就是你为何在府上伺候,譬如哪年因为何事买进府里,又或者是家生子,家生子又是哪位主子的,是历任太太们陪嫁进来的呢,还是林家祖上的老奴?”
这一解释,诸人便明白了,晴雯坐在下首的一个椅子上:“诸位妈妈管事,可得知道你所说之言,我句句都记载在册,若是有造假的,查访出来轻则家法伺候,重则撵出去,还请诸位三思,不能做欺瞒主子的事。”
说罢便问:“谁来?”
下面的下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向前,晴雯瞧在眼里,便知道这是昨日里她们担心的下人不服小姐的情况,因而又扬声问了一遍。
半响才有个矮胖的婆子站出来:“回晴雯姑娘的话,小的是荔香院管事,王陈氏,小的祖上便是林家的家奴,一辈辈传下来的,奴婢的爹娘都在下面的庄上做佃农,老太爷身边的长随王大头去庄上收粮看上了奴才,便央了人说媒,成婚后又求了恩典让奴婢在荔打香院当值,以后年成多了,便升了管事。又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当差在……”
下面就有人嗤笑:“王陈氏,你说得这活像你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一阵哄笑,晴雯不急不躁,目光往下面一扫,她眼神清冽,倒让那些人安静下来。
黛玉这才说:“王妈妈,你说得很好,”从自己身后侍立的小丫鬟手里接过一个荷包递给她,“这是奖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家男人和你儿女的不用说,到他们了让他们自己说。”
王陈氏迟疑的接过荷包,犹自不敢相信的左手捏起荷包倒出来到右手掌心,“哗”一手掌的银瓜子。
“这……?”后面的人一阵哗然,饶是王陈氏也有些迟疑“姑娘,我这赏得的也太容易了些吧?”
林家虽然不苛待下人,但主子们也很少这么大手大脚赏赐下人,王婆子犹豫也是应该,晴雯在上首朗声说:“就是赏你的,你收着罢。以后用心当差,还会有你的好处的。”
王婆子欢喜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谢谢姑娘,谢谢晴雯姑娘,我老婆子以后一定用心当差。”
其他人瞧见都分外眼红,没想到让这婆子占了先,又有人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说,这可比过年时的封赏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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