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那些小鬟们忽得都住了动作,收敛了笑容,哆哆嗦嗦锁在地上,将两手捂住耳朵,脸上一副痛苦的神情,似乎适才听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黛玉继续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既有男子也有女子,而肩能挑手能抗的也是既有男子又有女子!君不见田间农女一人背稻?君不见文弱书生手不能举凳?女子心悦男子是应当,可不能为了什么遮风挡雨的鬼话稀里糊涂仓促去与男子情爱?整日堕于情爱而荒废人生。”
警幻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神态,似乎这样就能掩饰住她此刻内心的愤怒、不安:“姑娘此话就说笑了,莫不是被晴雯带坏了?她那年代才有女子读书科举、做官出仕。”
黛玉笑道:“唐高祖李渊第三女平阳公主领兵打败隋将屈突通,万里长城‘娘子关’就因着有她镇守过才取名如此,至今屹立在晋冀大地;
汉邓绥皇后在和帝死后,辅佐殇帝和安帝两朝皇帝,历经三朝,救了汉朝江山;
陈宝光妻子发明织花机,并传授织花机织法,让无数蚕农受益匪浅;
晋代鲍姑‘用越冈天产之艾,以灸人身赘瘤,一灼即消除无有,历年久而所惠多’
天下女子此时只有一方狭小天地不假,可她们仍旧不屈从那夹缝中发出新芽,探出枝头,又是仙姑这般宵小阻挠得了的?”
黛玉举起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若我没猜错这千红一哭茶并不是什么仙花灵叶上所带的宿露,而是万千女子的血泪罢!”说完,她举起那茶杯往地上重重一摔!
警幻仙子惊得站起来,将手指头指着黛玉:“你!你!”
黛玉却丝毫不惧,冷笑着说:“想必这群芳髓也不是什么宝林珠树之油所制的燃香,而是吸取姑娘们骨髓所得的邪物罢了!”说完就一脚将地上的香炉踢翻,香炉“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里面的香料侵撒一地。
见一切都无法隐瞒下去了,警幻忽得坐起来,也不再维持原来那副和气的神情了,愤恨指着黛玉道:“好啊!今日便叫你受受教训!”
只见她大袖一挥,眼前的画栋雕檐珠帘绣幕和仙花馥郁不复存在,反而荆榛遍地,狼虎同行,地上伺候的那些小鬟们忽得都有了精神,两眼放光盯着黛玉,就如饿狼一般要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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