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要。
怀着这种扭曲的执念,她约谈的第一个对象就是身体虚弱而意志坚定的岩胜。为了防止兄弟两个互相包庇,尤其是缘一无条件为岩胜说话,她还得分开谈话。
作为咒花的蜜,她在看到岩胜第一眼,就看出他并没有好好喝药了,他一定是听信了队里流传的“大夫的药会削弱斑纹的效力”那些鬼话了。明明为了实现他变强的愿望,她给他做的药都是特别下了功夫的体力剂。
但他却不信她,他却,他却不要她……
莫大的委屈像潮水一般淹没了诅咒那颗冰冷的心,让她因为失落颓废地垂下了头颅。她蠕动着嘴唇对于他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怨恨与不甘焚烧着她的心灵,让她露出了平日里绝不会轻易展现出的,作为诅咒的一面。
她抬头就那样瞪了他一眼,那野兽般疯狂而偏执的眼神,震慑了岩胜的心灵,那复杂的情感几乎要将他灼伤了。
“你就要这样,让我眼睁睁看你去死么?”
“你也是,妈妈也是……你们都要留下我一个人了么?!”
明明说好会爱着她的,会一直陪着她的。
结果全是骗子,全是“无可奈何败给命运”的骗子。
如果最终都要死的话,还不如让她利用诅咒的力量亲自……
伴随着愤怒而来的还有诅咒那套扭曲而残酷的心意,这些混乱的思绪几乎要将她的脑子搅成浆糊了,使得她无法控制地发出了哭声。
疯了,我要疯了。
她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面颊,佝偻着单薄的脊背,在男人面前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你才20岁,再等等我啊,我一定会把药做出来的,你不要死好不好。”
“算我求求你了,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
这是岩胜第一次面对妹妹的爆发。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孩子一直是十分温柔十分体贴的存在。年幼的她甚至在母亲离世的那段日子里,为了不让旁人感到担心,所以一直都是安静乖巧的笑着。
因为她一直笑着,因为她什么也不说,甚至反过来安慰受挫的自己,所以岩胜直到今天才明白她因为丧母,一直承担着怎样的痛苦。
那片被她藏得很好的伤口,如今鲜血淋漓地,完完整整地呈现在岩胜的面前。令他愧疚万分,令他手足无措,令他……
岩胜说不出话来,他垂在身侧的手掌重复着松开与握紧这一过程。他很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或者直接抱住她,像她安慰自己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些让人安宁平静的话语。
可是一想到让她感到痛苦,让她流泪的人正是无用的自己,岩胜伸出的手臂只能苦涩地悬于空中,最终也没有落在蜜的身上。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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