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家,你好歹吱声一下,好让我们知道你仍安好。”后视镜里沈倾半眯着眼,耳里塞着耳机,窝在一角,手中抱着个南瓜抱枕。
“恩,活着呢。有点怀念牛肉米线了,还有阿姨的扬州炒饭。”拉开右耳里的耳机,沈倾坐直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条路,她太熟悉了,多少回,逃课后的无聊午后,她一人从这里晃荡回寝室。
“你们先下车吧,我停好车再来会合。”兜了一大圈,还是没能找到地方塞下这辆路虎。赵博伟有点后悔开它出来,早知道,开家里那辆POLO也好啊!
何冰冰拉扯着沈倾原路返回,毕业四年,沈倾最后一次到来,是前来领取毕业证。对于何冰冰,最后一次的记忆,和沈倾相同,那次,她陪着她一起来。
“好久没回来,好多地方还是老样子,好怀念啊!”进了学校大门,笔直宽敞的通道一如往昔,思源湖畔,她们曾畅谈未来;连片的教学楼前,军训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还有那越来越现代化的信息楼,已经实现了wifi全覆盖。
“比过去更洋气了,也更空虚了。”耳机已经被收进了斜挎小包里,沈倾对于何冰冰的挽臂动作从不适到习惯,再到现在的麻木。她就像一个没有脾气的小木偶,任人随意拉扯,又随风摆荡。
“哲学家,你能不能暂时放下你的批评论,现在它跟你早没有过节了,你就不要总是盯着它的缺点了。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你俩都分手这么久了,怎么就一点也记不得人家的好了?”斜眼看了看沈倾,何冰冰从认识沈倾到现在,在她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对于所有事,所有人的无所谓。虽然有时候她说的是事实,也很有道理,可什么话都说得这么赤|裸直白,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虚假的话,还不如不说。”沉默地把胳膊抽了出来,沈倾往前走快了两步,把何冰冰丢在了身后。
“好了啦,不是不让你说真话,就是偶尔也要多点乐观,多发掘一点美好,不是很好吗?”往前凑凑,手又搭在了沈倾右胳膊上,何冰冰缓和了语气。
沈倾没再多说,两人继续朝着大礼堂,也就是庆典举行的地方走去。各自的包里装着那张印有自己名字的邀请函,停好车的赵博伟已经先一步等在了礼堂门口,发来消息说是遇到了几个老同学,已经聊上了。
“倾,还记得那几棵树吗?”走到一半,沈倾忽然被拉住,顺着何冰冰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几棵挺拔的进口树木,每到冬天就被披上厚厚的外衣,细心呵护着,如今已长得气势逼人了。
“记得啊,没想到能长得这么雄伟,也不枉费我每学期贡献的重修费。”想起那时的自己,从大一开始就不断挂科,不断重修,直到毕业那年,也是跌跌撞撞才把毕业证拿到,沈倾一丝苦笑。
“你还好意思说,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过你对哪件事特别上心过。那次补考,算是要了你半条命了,也让我开了次眼界。”拍了下沈倾的肩膀,想起那时她已经实习了小半年,等到要正式签劳动合同时,却没拿到毕业证,无奈下只好离开了那家业内有名的金融企业。
何冰冰也不禁惋惜,还好沈倾在最后一次补考中抓住了机会,晚了两个月拿到证书,之后进了赵博伟公司。
“年轻时候不懂事嘛,谁还没个过去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沈倾从被围栏保护起来的树群旁边走过,却在转弯时,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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