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佟霜聘睡着了,时清薏才为她掖好被子撑着伞出门。
副官早早就在后门等候了,从身边士兵手里接过一个盒子交给时清薏。
“这是,二少的遗物。”
他的声音略哑,他带着剩余的人投奔沈家的时候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他们帮忙找到大帅一家的尸体,战乱当中的尸骨只能就地掩埋,最后交到他手里的只有一件被打的千疮百孔的军装。
死的很壮烈,这是他们给他的回答,军装他看过,与其说壮烈 ,不如说被活生生打成了筛子。
时清薏呼吸微滞,临走时副官叫住她:“少爷,这是您的东西。”
兴许是确定她不会走了,他已不再喊少帅,而是把一把枪塞到她掌心。
“回去以后我会跟所有人说少帅已经遇难殉国,您就换个名字改头换面好好活着吧 。”
副官朝她敬了最后一个礼,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人声音嘶哑的问他:“你们什么时候走?”
“十六号。”
……
时清薏把东西放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回到佟霜聘的房间,佟霜聘披衣而起斜靠在窗边,伸出一只手去接窗边的雨,听见开门声回头问她:“去哪儿了?”
一股馥郁的香气传过来,时清薏端着一碗青菜粥进来搁在桌上,舀了一勺子吹凉:“怕你饿了,出去煮了一碗粥,你尝尝看?”
佟霜聘眼里松动几分,低头尝了一口,她做东西不算擅长只能说煮的一般,可既然是她亲手煮的佟老板就不吝夸奖。
“好吃。”
“你也吃一口。”
这场大雨下完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时清薏去了一趟乡下回来给她带了许多东西,吃的用的一应俱全,说是去乡下带回来的,看着竟是连国外的东西都送的有。
这么久以来她囤积的小金库,大概是全部花完了。
庄子里那边跟她回话,说是时清薏在乡下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界埋了一样东西。
她大抵就猜着了。
十六号的上午佟霜聘醒来时人就已经不见了,桌上只剩下一封厚厚的信,上书,霜聘亲启。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还是这样,连亲自跟她道别都不敢,只敢留一封信给自己。
她还是跟多年前一样,又骗了自己,她分明说过永远陪着自己的。
可惜了,多年前她无权无势,今朝她却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戏子。
川南是她的地界,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走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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