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然记得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还是以带手机进学校的问题学生身份,当时她还怪陆雨斐没提醒自己年级主任巡视这件事。
三个人到了思贤园这里拍照,用土豆大爷的话说是风景好,苏欣然就权当这后面几杆歪歪扭扭的竹子能满足一下他老人家的附庸风雅之心了。
三个人笑得各有特色,连带着后面沉思的马克思雕像都沾了点喜气。
站在小路前,苏欣然又想起当时在这里被卷入的校霸争权风波,她苦笑了一下,怎么又是和陆雨斐有关?
拍照很快,临别的时候土豆大爷和旺财分别对她说了些鼓励的话,苏欣然也客客套套地道了谢,然后说自己要回去守店于是离开了。
这个每天和陆雨斐一起进出了无数遍的校门现在是要彻底离开了,苏欣然这才突然发觉自己是真的结束了高中生活,而她刚才见面的时候险些连土豆大爷的姓都不记得了。
记忆原来早就私下和这些人告了别,只是苏大小姐一路向前走,什么都没察觉而已。
早上的阳光带着夏天的余威晒在她脸上,当初和二班的相遇也是在这样浓烈的夏天。
这是个蚊子多到能把人烦死的时候,也是走在大路上能把人晒出一层油的时候;这是做卷子做到要晕厥的季节,也是回忆起来嘴角始终带着笑的季节。
就这样过去了。
后面的这小一个月苏欣然果然没能和陆雨斐有半点交集,就像是两人本来就是不熟的同学,毕业之后理所当然失去了联系一样。
苏爸爸出院的那天陆雨斐也没来,她收拾好东西准备扶苏老爷离开病房的时候一直往门外看,依旧没能等到那个人的身影。
“别看啦!你都看成望夫石了!”李如静办完出院手续回来就看见她支着个脑袋在望。
苏欣然马上欲盖弥彰地收回视线,没想到李如静添油加醋地说:“我和小陆说过了,我们今天没多少事儿,不用她跑一趟来帮忙,省得某人又别别扭扭的。”
苏欣然瞪了她一眼:“啧,怎么又揭我老底?”
“我实话实说。”李如静继续伤口上可着劲儿地撒辣椒油。
苏欣然害怕这位老佛爷又说出什么撕人伤疤的话来,马上装作很忙的样子去给她爸拿拐杖。
苏善行最近经常下床来活动,拄着拐杖倒是能慢慢移动了,但那条残疾了的腿始终沾不得地,就那样屈着膝盖弯着,时间一长两条腿的差异自然会越来越大。
现在出院只有苏欣然和李如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搬运不动这体重是她们两个之和的苏老爷,只能委屈苏老爷单脚挪到楼下。
李如静在前面走着,帮忙清除障碍物,苏欣然在苏老爷后面跟着,虚虚扶着他。
苏老爷人本来就胖,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使出了老大的劲儿,苏欣然跟着就越是心酸。
老爹以前好歹还是个灵活的胖子,现在是个残疾的胖子,这转变怎么看都会让人难受。
“哎呀,我还是来晚了!”赵灿从走廊尽头突然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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