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路知忆打球以来打的最轻松的比赛,没有之一。
毕竟大多数女生的童年都是在各种舞蹈班,绘画班或者乐器班度过,像她这种被扔进大爷篮球队的实属“珍稀”。
比赛没什么难度,再加上有她在的地方就不存在吵架不和这一说,“170女子军”赢得毫无悬念。
路知忆捧着MVP的奖杯,视线下意识地往观众席上找寻沈南沨。
但,沈南沨没来。
比赛比了三天,她都没有来。
路知忆的心忽然空落,但转念一想,又把自己哄好了:自己也没请人家来看比赛啊,这种事哪有不请自来的。
那天以后,路知忆刻意躲着沈南沨,她需要点时间去想明白。
喜欢一个人在青春韶华的年纪很常见,谁的青春期不会有悸动呢?
但对这份悸动却是对和自己同样性别的人,这对吗?
西方文化中,人类是亚当和夏娃的孩子;中华五千年文化中,家庭这一最基本的社会单位的开始,也是一男一女。
小时候大人拿小孩子打趣,对男孩说的是“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儿”,对女孩说的是“小心以后找不到对象”。
“媳妇”和“对象”都有一个默认的性别,仿佛女人天生就是要喜欢男人的。
她无比清楚自己对沈南沨是一个怎样的感情——谁想和她做朋友,路知忆只想亲她。
但路知忆懂事比同龄人早,她确认这份感情的同时就预知到了所有不好的结局,所以,她怕了。
她才十四岁,她可以无所畏惧,但也有害怕怯懦的权利。
“路哥,”何千一把勾住路知忆的肩膀,“咱们赢了比赛,晚上撸串庆祝下?”
路知忆把她的胳膊扒拉下来,笑着点头道:“随你们安排,到时候告诉我在哪就行。”
“好嘞,”何千乐呵呵地和其他人说,“姑娘们,今晚上田园居烤肉走起来!”
路知忆看着欢呼的众人,笑着笑着摇了摇头,低声感叹了句:“真好啊,我也想有一顿烤肉就能带来的快乐。”
老话说的好,人啊,最不经念叨了。
路知忆慢悠悠地走出场馆,本想去超市买瓶水,结果在里面看到了沈南沨。
她下意识想躲,却在弯腰的刹那,余光里多了一个人,一位少年。
准确一点,是一位长相不俗的少年;再准确一点,是一位和沈南沨年纪相当且长相不俗的少年。
更离谱的是,沈南沨居然对他笑了。
路知忆简直像见了鬼一样,沈南沨平时怼她怼的不亦乐乎,对别人怎么能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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