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侧妃念一声郡主,然而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君为臣纲。”楚氏自然懂得甄氏话语中的机锋,端正了神色,一字一句地道,随即抿了口差,又放下,便起身离开。
“娘娘,贾夫人未免太无礼了吧!”待楚氏离开之后,甄氏的婢女立刻开口道,却被甄氏摆手制止,“没关系。她说得未尝不对!”北静王一日未能成功,她又有什么筹码能够能三言两语地便叫贾家站在自己这边。
“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您对贾夫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乃是看在当初的情分上。”甄氏的婢女素来忠心,抬手替甄氏揉捏着额头,开口劝说道。甄氏一听,皱起了眉头,摆手,让婢女站在自己的面前,方正色道:“你何时这般没规没矩了,贾夫人岂是你可以说嘴的!”见甄氏突然间厉色呵斥自己,婢女急忙跪了下来:“娘娘恕罪。”
“等会儿回王府之后,你便去抄《礼》,十遍一遍都不能少。”甄氏自己揉了揉额头,她素来聪慧果决,岂不知北静王这一番图谋胜算颇微,可是她既进了北静王府,便再无退路了,横竖甄氏一族再差的处境又能差到哪里去?家中男儿立不起来,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大厦将倾,早已没有退路了。
“娘娘,你千万不能那么丧气啊。你总得想想宝二爷吧!”因着甄氏的缘故,甄宝玉如今的日子虽然比不得从前舒坦,但到底不差。说到甄宝玉,甄氏头便更疼了,心中便涌起一阵气怒:“什么宝玉,我瞧着倒是一块顽石!整日贪玩好色,但凡长得好看的丫头都要收到他屋子里去,前儿还打发人来问我要银子。我但凡有个争气的兄弟,还需要管他吗?偏生如今也就他还有几分急才。”甄氏越说越气,拍了一下桌子,手立刻泛红,婢女忙上前替甄氏揉手:“娘娘仔细手疼,宝二爷如今到底比从前长进了些,许是以后开窍了,自然会对娘娘好的。”
“好,我若是指望他,我还不如现下就一头碰死了算了,别管以后了。”今日的不顺,加上素日来积累下来的怨愤无奈,让甄氏控制不住,落下了泪来,“旁人皆是女子靠兄弟,到了咱们家偏生就反了。但凡我是个男儿身,直接就去建功立业了,何必忍这些气!”北静王后院美人众多,便是得宠如甄氏,亦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日就失了宠爱,在后院之中蹉跎至死。
“娘娘何苦说这些丧气话?这北静王后院之中除了王妃娘娘,太妃娘娘,还有谁能越过您?娘娘不如把心放宽,万不能这样气坏自己的身子。”侍女与甄氏乃是一荣俱荣,自然要劝解一番甄氏。
甄氏抬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勉强弯起了嘴角,露出些许笑意来:“瞧我大概是昨夜不曾睡好,没得钻了牛角尖。待会陪我上了香,咱们便回府吧!”
“这甄侧妃还真是不容易!”听着自己母亲楚氏的话,贾华不由地感慨,心中浮现出些许同情来。“所以你们俩万不能溺爱子嗣,就比如甄侧妃,若是族中子弟争气些,又何必被这般送去给北静王做妾。常言道,宁做穷□□,莫做富人妾。何况北静王素来男女不/忌,便是北静王妃这日子过得亦没什么趣儿!”
“知道了。”贾华与苏箬忙答应了下来。
在法华寺停留了两日,待甄侧妃离开之后,楚氏方带着自己的女儿们前去拜访自己的母亲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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