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就是这双眸子凝视着他,给了他最后自长梦中醒来的勇气。
这几日里,他也设想过再见苍狼会如何,但现下真看到他了,心内忽然涌起的缱绻柔情远超出他的想象。
想拥抱他、想碰触他、想——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鲛人面上忽然泛起一层薄红,他微微侧过脸不敢去看苍狼,轻声问道:“你……还好吧,你的神识为了我崩碎了,我——”
他一下哽住说不出话,苍狼只一笑,“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两人若是情势调转,你也会这么想的。”
是的,他也会这么想,只要苍狼能平安,一缕神识又算得什么。
这么一想,他心内稍安,但是生性木讷,也不知道该再找什么话题,他坐立不安了片刻,似乎在犹豫,他忽然想起什么,俯身从旁边柜子里摸出苍狼借给他的唐刀,“这个还给你。”
苍狼点点头,收好唐刀,然后他看到鲛人面上一层飞红更胜。他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便看到北冥缜鼓起所有勇气一般,一双手揽上他颈子,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鲛人的声音几不可闻,他轻声道,“苍狼,我、我终于明白,我……喜欢你。”
他伏在苍狼肩头,把一张红透的面孔埋在他漆黑近紫的凉润发中,几乎是哑着嗓子说,我北冥缜,愿意做苍越孤鸣的妻子。
他说完这句,只觉得羞不可抑,但性子里那股执拗偏又不合时宜地起来,北冥缜强撑着要抬头去看苍狼,刚勉强抬起头,尖削下颌被人伸指拈住,苗王那张俊美面孔与他的吻一起覆盖而下。
在嘴唇被碰触的刹那,北冥缜忽然浑身僵硬——他的身体记得,被这样碰触过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屈辱又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如同肮脏的污水破闸而出!
不,这不是北冥异,这是苍狼,是他喜欢,也喜欢他的人——他拼命这么告诉自己,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整个人僵硬得一动不能动,浑身发冷,身上的鳞慢慢炸起,尾鳍和手轻轻颤抖。
苍狼嗅到他身上那股本来带着甜意的海盐味道酸涩起来,他没动,既没有加深这个吻,也没有停止这个吻,他只是保持着嘴唇贴合的姿态,蔚蓝色的眼睛看着鲛人那双带着不自觉惊恐的银灰色眸子。
决定权在北冥缜,他有推开苍狼或者继续吻下去的权力。这个权力在他,而不在苍越孤鸣。
没有那股冰冷而甜腻的异香,唇上的触感也略微干燥与粗粝,并不是鳞族唇齿间特有的如水滑腻。
而且,他没有强迫他。
那不是北冥异,那是苍越孤鸣。
北冥缜终于积攒起全身的力量,一把推开了苍狼。
苍狼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他沉静看他,看着鲛人因为恐惧而瑟缩身体,单手撑地,大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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