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笑着把他放开,打开冰鉴,拿了个红彤彤麻皮的果子出来,剥开之后里头白玉一般水嫩的果肉,送到他嘴里,北冥缜吃了之后眼睛一亮,“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冰甜水润的果子,这个是?”
“人界舶来的荔枝,只能生在炎热的地界,苗疆想种需栽在暖房里拿火灵石烘着才行。”从苍狼捧出来一挂,拿缠丝玛瑙碟子盛了推到他面前。
北冥缜剥了一颗喂给苍狼,若有所思地道:“苗疆水患厉害么?”
“厉害。不独是水患,沿江地方是洪灾,而山内则缺水。我登基这几十年,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治水,但现在连水脉图都没画好。基本上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哪里报有水患就去治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北冥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宫之后,他跟苍狼要了水脉图,关在自己寝殿仔细研究,到了宫内快下钥的时候,苍狼过来找他,他才从一堆书卷里□□。
按照规矩,苗王夫妇各自有一座寝殿,现下两座寝殿中间被一座浴殿连接,加之两人蜜里调油一般你侬我侬,北冥缜干脆把自己寝殿改造成了书房,苍狼的寝殿专用来卧寝起居。
他留苍狼在自己寝殿吃过晚饭,便拉着他坐回到书案前,跟他说他想亲自去探查水脉,他看了下面官吏绘制的水脉图,依据他对水脉的了解,有几个关键地方可能有误。
苍狼一听立刻颔首,凑到他身边,听他详细讲解水脉的问题。
海境众生生于无根水中,对水流水脉的研究九界之中无人能出其右,北冥缜镇守边关二百余年,即要排兵打仗还要组织士兵屯田垦荒,对水脉动向烂熟于胸,到了地面,虽然略有差异,但天下水脉最后悉归海境,比诸苗疆这群陆上的妖怪,可是了解太多。
月中,北冥缜启程前去查看水脉,苍狼本来想和他一起去,但是被一桩重要政务绊住,就指派了叉猡带着墨刀卫与他同去。
这一去就去了十数日,到了第十六天,一行人落脚在苗疆最大的湖泊汨海边上,扎完营,北冥缜独自下了湖,想去看看湖底。
他甫一上岸,赫然看到苍越孤鸣拿着一件雪兔绒的大氅对他含笑而来,手一抖,把他裹起,让他站在自己靴上,把脚也包好,才抱小孩一样把他往云车里抱。
两人新婚燕尔便分开,这十多日不见,虽然每日都用千里诏通话,却着实彼此想念得紧,北冥缜含笑坐在他臂弯上,揽着颈子与他细细低语,却都是些旁人听起来没意思的话,比如你中午吃了什么?叉猡做饭的手艺居然不差,烤鸡尤其好吃,啊,还有半只,一会儿拿来下酒。
两人进了云车,苍狼把他抱进车内浴殿,一池热水暖呼呼的把北冥缜浑身都熨帖得舒舒服服,他上来裹在裘皮里,苍狼给他把长发弄干,耐心梳理,苍狼跟他说这些日子自己好生想他,实在耐不住,把政务推给御兵韬,跑来见他。
北冥缜心里暖得像是吞了一小块春日的太阳,他双手捧着苍狼面孔亲吻,柔声道,我也想我的苍狼得紧,一空下来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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