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万姿如梁景明一般年纪,她可能会用谎言粉饰太平。不会呢,怎么会有负担呢。
但她已经二十五了,早已明白掩盖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自我舒适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她的状态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自己。
“不单单是因为花钱……”她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比我想象的,要更介意年龄差距。”
“我觉得你对我而言,还是太年轻了。”
“怎么会?”梁景明皱眉,“二十五其实也很小,七岁也没有差很多……”
万姿知道他的不解,但她也很无奈:“这不是数字的问题。”
“你知道吗,你和我就像鬼冢虎和Gucci。”她指指他的鞋,又扬扬手中纸袋,“你买Gucci很费力,我穿鬼冢虎很吃力。试着谈个恋爱而已,大家为什么都要这么累呢。”
沉默半晌,梁景明对上她的眼睛:“所以我们下次,还能出来吗。”
这问题,万姿也在心里问自己。她给不了他答案,只能淡淡撂下一句:“We'll see.”
没说话,梁景明咬紧了牙关。
初次约会,最稳妥的便是各回各家。即便是他们关系不伦不类,也要给彼此回味和考量的空间。万姿知道只要她开口,梁景明便会跟她上楼。
她不是没有天人交战。如果话都说这么白了,还适不适合再做一次爱。男女关系如下棋,无论前进还是后退,落了子就没法后悔。
最终,万姿还是选择保守一点:“今天玩得很尽兴了,我们改日吧。”
看着梁景明琥珀般的眼睛慢慢黯然,然后她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回宿舍了告诉我一声。”
给梁景明发完消息,万姿慢慢走回家门口。
钥匙一转门一开,一股子臭味迎面袭来,她险些当场呕吐——
柴犬老二竟然又翻出笼子,在家大闹天宫。撕了一大堆杂物不说,还随地大小便,踩着自己的“黄金”蹦来蹦去。万姿不知道它都去了哪儿,但原本客厅的克什米尔小丝毯,绝没有深褐色可疑斑点。
刹那间晕头转向,万姿简直欲哭无泪。
请人清洁也得等明天了,她干脆强忍干呕之意,撸起袖子自己干起来。
直到这时万姿才发现,身边有好多琐事都有充斥着梁景明。劳动手套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他合适的XL码;冰箱里有他渍的蜂蜜百香果,因为她提了句嗓子有点痛;她竟然不知道尿垫在哪里买,因为之前都是他在默默补货。
她总认为之前在她家见面,是为了迁就他。但他投入的金钱与心力,她从没真正留意过。
“狗用尿垫原来一直都是你买,我都没注意。”
“你都在哪里买的?”
万姿有点内疚,又给梁景明发消息。
前一条,他还没回。
万姿做完大扫除,已是凌晨时分。精疲力尽地刷牙卸妆,她始终没等来他的回复。
两个小时了,他还没回宿舍吗。如果没回,他又在干什么。会出什么事情吗。
或者他是不是在生气。要不要打电话。她最后话说太重了吗。
……
万姿难得如此心烦意乱,呼吸紊乱又放大嗅觉,她总觉得指尖还有隐隐恶臭味。
混合着嘴里的牙膏气味,牙刷又一进一出地顶弄,想吐的感觉更加强烈。当玫瑰味漱口水冲灌入喉时,她彻底受不了了——
冲到马桶面前,四千块的牛扒顿时倾泻而出。
大事不好。
趴在马桶边,万姿过了很久才缓过神。她刚才跟中邪一样,对气味特别敏感,敏感得不对劲。
慢慢地,所有看过的TVB狗血剧悄无声息涌来,女人们抱着马桶声嘶力竭的画面交替闪现,牢牢占据她的脑海。
呕吐,是风流女人的顶级噩梦。
最该死的是,她前段时间还真和梁景明无套做过,有吃事后药,但没有任何避孕手段成功率是100%。
这个月大姨妈,的确也还没来。
靠,该不会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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