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那个绿绸带女孩儿又出现了,这次她站在花园外,隔着黑色铁艺栏杆同颜如珏相望。她鼻笔尖有小汗珠滚落。她微笑着:“您好,能给我一杯冷水吗?”
“当然。”
颜如珏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她匆匆走进客厅,接了一杯温度正好的凉水。她再出来,那个女孩儿踮着脚将脸庞埋进树枝里,闭着眼睛,贪婪地嗅着什么东西。
“这棵树还没有开花,”颜如珏说,“要再过一段时间。”
“这棵树会开花吗?”
被这么一问,颜如珏不自信起来,开花只是一个希望。她不作声向树上看,怎么就没有一个花苞肯定她的猜测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出于缓解气氛的目的,颜如珏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女孩儿躲闪了一下,又下定了决心。“见过啊。”她这一声和叹息似的,她说:“章顾问和你说过我吗?”
颜如珏同情她,她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可就算这样——
“她没有,我猜出来的。”颜如珏轻轻说。
颜如珏请百合花看电影。城里剧院每个月都上线一部电影,内容粗制滥造,一水儿的爱情战争片。颜如珏不喜欢看,电影里的联盟人总是等待救赎。然而这种片子大概很会讨协约众国人喜欢,不看这个,还能看什么呢?颜如珏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整场电影,颜如珏都心不在焉。持续接受和所受教育相悖的文化是一种折磨,所以颜如珏自嘲,她永远成不了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她不明白那个联盟姑娘为什么总是怀着湿漉漉的眼神,等待那个敌国人的救援。
她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大脑吗?她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她还是个人吗?
…………
“她长得真漂亮,眼神也好。”百合花说。
可能吧,颜如珏调整坐姿。电影院的空调不太好,吹得她想吐。她侧过脸,看到百合花脸上划过一滴清泪。颜如珏愣住了,她实在无法感同身受,但她也知道她该做什么了。她拿出手绢,做出擦眼泪的样子。
“其实我以前还算是个联盟人。”
百合花偏过头,悄悄对颜如珏说。她还说,您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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