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染坐在梳妆台上,后脑勺挨着墙,耳朵边就是卧室吸顶灯的开关,她咬着唇,皱着眉,脑袋擦在坚硬的墙壁上乱动,不小心碰着开关,啪地一下,房间瞬时陷入一片黑暗。
人有五感,形声闻味触,视觉变弱,其他感觉在黑暗中就变得更敏锐,楼道里穿行的风,仿佛在耳边呼啸,掺杂其中的,是顾若埋在她颈间,贴着她耳根子的呼吸声。
风太大,那么重的厚窗帘,轻而易举就撩起了一个角。姜新染的褂子已经挂在了手肘上,肩膀被冷风一激,轻轻地一栗,蒙着雾色的眸子瞥向窗帘被掀起的那一角,外头的清辉溜了进来,姜新染紧张地抓紧了顾若的手臂,仿佛被人窥了,忙弓了身。顾若笑着,转了转后肩,用背替姜新染挡去冷风,手腕顺势拨开了她的膝盖。
顾若将姜新染笼罩得严丝合缝,从后面看,要不是姜新染搭在梳妆台上的腿,压根看不出她怀里还藏了个人。
因此两人挨得紧了,顾若的心跳沉稳有力,跳得姜新染的心口也麻了似的,眯着眼,皱着眉,眼角沾着泪珠,双手环着顾若的脖颈,眼前恍惚着,只得下意识咬着她的肩膀,所有的鼻息全撒在她颈窝里。
白大褂的衣摆,随着姜新染动作,若有似无地搔在顾若手背上。
顾若漆黑的眸子里跳了跳,嘴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突然地刁钻了起来,姜新染全无准备,在黑夜中一双眼蓦然张得极大,咬着唇,把将要出的一声憋在了喉咙深处,到顾若耳边,只剩细细的一声轻咛。
却犹如热油锅里的一滴水,瞬间炸开。
之后姜新染觉得自己就像颠簸在海上,波翻浪涌,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过了多时,姜新染总是浮浮沉沉,没有实感,心里也慌得很,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攀着顾若,摇着头,在她耳边讨饶。
顾若听着姜新染近在耳边的呜咽,喉咙里闷着笑,就势将她横抱起来,转身走向床。
那件原本崭新的白大褂,此刻皱皱巴巴地摊在梳妆台上,衣摆上东一块西一块,明显是浸了水的颜色,比别处深。
姜新染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
她分不清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只知道顾若就跟上了发条似的,疯起来没完没了,最后连什么时候被顾若抱去洗澡都不知道了。
顾若却记得清楚,后来姜新染像只小猫似的,窝在她怀里,眼角上泪痕半干,拽着她的衣角,粉唇一张一合,细细的呢喃,一会儿叫若若,一会儿又说不要了。
姜新染的意识在朦胧里,深深地后悔起来。
早知道就不揪着顾若追问了,把她挑起来,就是没完没了,非得她心满意足才算罢休。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