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枝在玉楼春里是见惯奢华的东西,进入长公主府还是觉得自己眼光短浅了,悄悄打量一番后就见自家姑娘坐在床榻上发怔。
心事重重。
“姑娘,您看着好像心事很重?”
明姝回过神来,巴掌大的小脸还是没有血色,妆容卸下后脸色就白得厉害了,就连一双眼睛都跟着没有神采。
信枝心下更加担忧,外间这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方才离开的平儿又跑回来了。
“平儿姑娘,有事吗?”
“有、大事……”平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着门框就冲着明姝说话:“明姑娘,去弹琴。”
明姝从床上走下来,步履款款,动作举止都带着温厚,行走中可见几分高门涵养,“殿下要听琴吗?”
“不,殿下不高兴了,你有办法让她高兴吗?”平儿睁大了眼睛,“她要能高兴,我就给你赏银。”
“好。”明姝发笑,眉眼的愁绪徐徐淡去。
平儿喘过气来了,好奇道:“你要怎么做?”
“哄殿下高兴就弹些她爱听的曲子,很简单的事情。”明姝想了想,殿下处有张好琴,是她来公主府用惯的。
琴肯定是平儿能碰到的,她朝着活宝笑了笑:“我想用殿下的琴,可行?”
“不行,那是殿下的宝贝,旁人轻易不能碰,会剁手的。”平儿闻声色变,极力拒绝,那是赵澜喜欢的琴,每回来都用那张。如今被殿下锁起来了,哪里能轻易碰得。
明姝皱眉,心中五味杂陈,殿下的情藏得可真深,“好,你带我去吧。”
平儿反倒有些犹豫了,“她真的能高兴吗?”
“能。”明姝信誓旦旦,殿下性子好,随了安太妃,当年她母亲都夸这位长公主性子柔软,可惜摄政后渐渐被阴谋诡计磨平了棱角,将那些柔弱藏了起来。
一直以为殿下如青竹见雨而长,似海水遇潮而涨,昨夜才知晓,殿下也是人,有女子的柔弱和温婉。
秦棠溪只是一普通人罢了。
阿娘曾说殿下是普天最知难字的女子,她笑着摇首,殿下是普天下最凶狠的女子。
她见过殿下顷刻间就夺人性命,也见她冷硬地拒绝旁人的请求,冷漠地眼观他人家破人亡。
殿下是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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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是公主府府禁地,平儿能自由出入,但明姝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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