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沿着飞廉的弧度从尖刃上滑落,一滴,一滴,在琥珀的耳边无限扩大,每一声都犹如爆炸响彻耳际。
血,好多的血!飞廉在滴血,尸体倒在血泊中,不停的淌啊淌,浸湿出蜿蜒的血流,爬到他的脚下,鞋底被血沾湿,血的气味很刺鼻,想吐却张不开嘴,只有眼泪溢出干涩的眼眶,无声的哭泣。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僵硬如一具傀儡,无形中有一股力量操控着他,就像提线人偶一样。
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杀死大家了?
琥珀已经记不清,他只知道自己在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各个场景,各种经过……有温馨的午后,有紧张的训练,有热闹的庆典,时间地点不同,结果却是唯一的,每次都是这样,当他放松下来以为不会发生,事情就会来个大转折,重复他杀死至亲杀死同伴的过程。心情如海面的浪花起起落落,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连安静都不肯给他,为什么要残忍的逼迫他一次又一次面对,不如就这么消失。
做不到……!
琥珀以为自己已经在一次次杀戮中麻木了,但是,当飞廉再一次刺穿父亲的脖颈,那种利器刺入肉中的感觉传达到他的神经末梢,传达到他的大脑,心灵再一次颤抖,再一次悲鸣。
啊,又一次了…………
琥珀僵硬的站在尸体前,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无数的妖怪袭击了村子,耳边全是村民痛苦绝望的哀嚎,火焰啪唧啪唧的燃烧,吞噬村子,而他却做了妖怪的同党向自己的亲人同伴下手,大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死在他手中,眼睛都瞪的好大,一个个睁着死不瞑目的眼,死死看着他。
“琥珀!”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珊瑚一身战斗服打扮,美丽的脸挂着泪水,身体都在颤抖却坚强的没有一蹶不振,“我们要给父亲还有大家报仇,绝对不能让大家就这么白白死了!!”
琥珀眼睁睁看着珊瑚毫无防备的转过身,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飞廉毫无意外狠狠刺入她的背部。珊瑚僵硬迟钝的转过身,眼睛瞪得很大,泪水沿着面颊滑落,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悲哀痛苦,独独没有憎恨。然后,她也倒了,血液从背后泊泊的流出,沾湿了战斗服。
火好大,他从小生活的村子正在被火焰吞噬,他的同伴被妖怪啃噬,而他的手,正在亲自屠戮自己的至亲。
答——
至亲的血从锋利的尖刃滴落,泥土上绽开朵朵红梅。
“喵——”可爱的双尾猫毫无防备的磨蹭着他的腿,似乎在安慰他,大大的猫眼纯真无暇,懵懂可爱。
人偶的提线再一次牵动,可爱的双尾猫也变成了尸体的一员,小小的身躯沾满血迹。
是不是即使他就此沉寂,噩梦也不会结束,是不是即使他绝望心死,加在他身上的罪孽也会一遍遍重复,逃避解决不了,就只有迎难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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