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玉又气又恨,复杂焦灼的感情缠绕着口腔舌头,分明怒其不争,可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伯母逝世的今天,没人能强迫谭雨清什么,她也并非例外。
用浓浓的愧疚和负罪感无声要挟,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好友也学会了这样肮脏的手段。
“狡猾、卑鄙……”许良玉颓然低头。
九点半,飞机即将起飞,谭雨清挥手告别,然后毫不犹豫,甚至可以说迫不及待地穿过安检,准备登机。许良玉的心里忽然一紧,猛地往前走两步,却又生生停住。
她的视线紧紧盯着谭雨清的背影,直到嘈杂人海中再寻不到一点踪迹,才松开了紧咬的牙关。
“雨清,早些……早些回来……”
十点整,巨大的白色客机缓缓起飞,涡轮发动机的声音响彻云霄。
苍穹之下人来人往,除却许良玉之外,再没有为谭雨清驻足。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离别,可归期茫茫,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返回。
晚上六点,裴熙准时下班,路过花店的时候,将提前预定好的花束拿回。
这是九十九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中间插着一张淡黄色的贺卡,只要将其抽出,就会自动把隐匿在花朵下的黑色礼盒一并取出。
礼盒里放着一对钻戒,是裴熙今天特意拜托花店老板放置其中的,为的就是给谭雨清一个惊喜。
闻着沁人的花香,裴熙脸上难得露出一道温柔地弧度。
“送给爱人?”花店老板忍不住询问。
“爱人……”裴熙喃喃细语,茫然的双眸却被温暖灯光点亮。
“不错,是爱人,这花是送给我爱人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熙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娇憨与幸福。
那人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惊喜,感动还是吓一大跳?
裴熙想着,心里十分期待。
来到上云岗,这份期待渐渐被激动和忐忑取代。
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裴熙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紧张失态的一天。
只是当目光触及昏暗的别墅,喜悦与兴奋转化为担忧和凝重。
人……呢?
裴熙迅速下车,打开别墅大门,却发现里面寂静一片。
踢乱的拖鞋,歪倒的衣架,一切都还是早晨她的模样。
裴熙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更换,就快速来到厨房。
果不其然,水池里的碗筷仍然是未清洗的模样,就连饭桌上的油渍都不曾被擦除。
鲜艳的花束掉落,贺卡连带着礼盒一并摔出,精美的戒指也掉出盒子,躺在地上,可裴熙却无暇顾及。飞速转身,冲进谭雨清的房间。同时嘴中失态大喊:“雨清!雨清你在哪?……”
打开门,粉色的公主屋映入眼帘,床上还有刚脱下的裙子袜子,似乎昭示着主人刚刚离开不久,可裴熙却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不……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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