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仪韶抿了抿唇,谢青棠的面色如常,而她的内心却是一片忐忑。
可能只有等待结果的人才会备受煎熬。
这一束鲜花修剪齐整,有梅花、桃花、李花,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花枝,它们混在一起,并没有独属于自己的话语,而是真像谢青棠所言,是用来插瓶装点的花。
她随手留情,从不说清自己的意图。
屋中的花瓶已经空荡了一整个冬日,怕被小月亮撞翻,一直置放在高处。
常仪韶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将花束置入瓷瓶中,她的唇微微地抿起,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沮丧。
谢青棠将她的神情收入了眼中,脑海中仿佛分裂出了另外一个自己,在大声埋怨自己的无情和铁石心肠——她什么都好,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苦苦折磨?谢青棠也说不清,可能是以往的躲避造就的叛逆心理,这是她第一段感情,磕磕碰碰,并不想轻易开始,她也不愿意去想结束。
在沉思的功夫,常仪韶已经插好了花,小月亮好奇地凑上来,却被常仪韶无情地格到了一边去。
“谢青棠。”
常仪韶在叫她的名字,将她从沉思中惊醒。
她一抬眸,对上那双闪着晶莹光芒,又笼着几分委屈的眼,心尖一颤。那点儿残存的坚持也随之被扫荡一空。“我在。”她清了清嗓子,不过她的声音并不响亮,反而还有几分低哑。
“你要我怎么办?”常仪韶仍旧是凝视着她,唇角紧紧抿起。
谢青棠眼皮子一跳,许久之后,她才抬眸望着常仪韶,应道:“常仪韶,我们再立一个契约吧。”
常仪韶的心一沉,眼角堆积的亮光险些越过眼睫滴落。
“我们立一个契约,做长久的爱人,但是必须保持彼此的独立。”谢青棠顿了顿,她凑近了常仪韶,指腹擦过了她的眼角,这才继续道,“我们可以短暂的分开,也可以厮守在一起。真要有那么此刻不想预见的一天,也不必强求。[1]”
常仪韶一怔,没想到谢青棠是说这样的契约。她是在担心变化不定的未来吗?
她不会、也不愿让那一天发生。
谢青棠的手掌还贴在了她的面上,视线中的人,眼角眉梢流淌着往日被隐藏的爱意与温柔。
常仪韶轻轻颔首,应道:“好。”
只要春天她还愿意来,便也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1]改自话剧《第二性》台词,只看字面意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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